第47章 俯瞰风景（第3/4页）
身着神话礼装的年轻时的王，与从冥府归来后贤明的王一同向他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然后，自那天开始，典藏了世上一切珍宝的宝库大门永远向他敞开。
世人所想往的黄金之乡，被古苏美尔的王亲手递给了他所垂青的少年。
但是，却又不仅仅是如此。
毕竟[王律键]同时也是取出乖离剑必不可少的钥匙。
乖离剑，在‘剑’这个概念诞生以前就存在的武器，只要魔力足够，就足以斩断世界。
所以——
‘不担心我会拿着乖离剑去搞事情吗？’少年小心翼翼的捧着造型奇异的金色钥匙。
‘倒不如说，本王很期待你使用EA的那一天。’
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充斥着兴味，来自最古的王……此刻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他是认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少年浑身过电一样打了个激灵。
‘不了不了，我觉得大神宣言挺好的。而且，也不能一直蹭师匠和库丘林大哥的武器用吧。’
那时候的他尬笑了两声，就将话题一笔带过了。
虽然不明白王究竟在想些什么，总之乖离剑还是不要去碰的好。
总感觉，如果真的用了乖离剑……很多事情，还有现在维持的格局与平衡就会被打破。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格局’和‘平衡’是指的什么啊……真是让人感到费解的直觉。
‘……好，不愧是你！’大半夜被迫来聆听孩子心事的红A麻麻无语片刻后，开口就是一句夸奖。
‘啊？’立夏悄咪咪缩回了向着草莓大福伸过去的手。
emiya瞪了他的手一下。
‘总之，你只要这样继续维持下去就行了。’
看着少年明显还泛着糊涂的脸，emiya叹了口气。
而后emiya又开口告诉他，‘使用乖离剑的后果或许是你可以承担的，却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emiya拿起立在沙发边上的大神宣言，随手耍了个枪花，将长枪轻掷向立夏。
立夏抬手，轻松接过。
‘总之，大神宣言也够用了。’深色皮肤的男人脸上的笑容虽然稍显冷淡，那双眼睛却是温暖的。
‘你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于是少年稀里糊涂的点了头，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
‘愚蠢。’
冥冥之中，他听到了吉尔伽美什王的嗤笑。
王随金色的灵子而来，又随金沙离去。
自此，直至死亡，少年都没有使用过乖离剑。
只要他想，明明能够对‘世界’的概念都造成无法修复的创伤。
但是，他没有那么去做，想也没有想过。
医生说过‘这是充满爱与希望的物语’。
因为医生这么说了，所以少年就这么去相信了。
或许会很难过，但是只有继续期待着，才能看到医生所说过的话。
[使用乖离剑的后果或许是你可以承担的，却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这句话原本作为告诫的原因是这样的。
名为藤丸立夏的少年人如果真的使用了象征着吉尔伽美什王本身的宝具，那么他就会侵染上属于吉尔伽美什的气息，被视为王的一部分。
是宝物，也是财富。
不用怀疑，毕竟谁也不知道王的宝库里究竟有多少作用奇异的东西。
以及，不管是作为‘王’还是‘男性’而言，独占与拥有都是顺位第一的劣根性。
更何况吉尔伽美什向来都不是那种会克制欲望的王。
很有可能，少年会自此长留于吉尔伽美什的英灵座上。
这或许没什么，却不一定是立夏想要的。
因此，红色的弓兵做出了这样的劝诫。
但是……如果他知道了，少年会迎来这样的收场，那时的他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不过，现在讨论这些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思了。
毕竟，人都是要活在当下的。
‘真的没有问题吗？使用似乎变得奇怪了起来的武器？’
“……是的，没有问题。我就是那么认为的。”虽然不至于彻底放松警惕，立夏却收起了极度外显的敌对之意。
当然，言辞间仍旧不够友好就是了：“我认为，用灾厄去对抗灾厄，是一个很有效率的方法。”
“大神宣言，就足够了。”
在拍着翅膀的龙眼里看来，那个少年就像是一块臭石头一样倔。
利维坦‘哼’了一声，轻薄的烟雾带着强烈的火之气息从他的齿缝中飘出。
“我可是出于好心才劝告你的，如果真的出问题了，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利维坦追着尾巴转了一圈，“天父的造……来自地狱的魔物可没有售后服务这一说。”
说实话，比起什么传说中的魔物，现在这个样子的利维坦看起来更像是个玩心很重的一大坨笨龙。
傻吃迷糊睡，不明白忧与愁的滋味。
这看起来可真友善不是吗？
如果不是刚才剥离了圣洁的殿堂成为了富江的头颅。
神枪所贯穿的庄伟殿门，是富江的眉心。
凶名赫赫的混沌之龙，绝不可能只是像现在所表现出的这么无害。
立夏轻敛起眼内最后一丝的警惕，深深埋藏进心底，向着龙流露出了凛冽如刀的微笑。
天上蓝的眼睛，清澈的目光，信念坚定的笑容。
无论处于何种境地，其从容不迫，眉目缓缓。
于是，迎着少年的笑容，利维坦再一次肯定了内心中的想法……这个少年不像是人类，而像是神选的圣徒。
“你真的不打算更换武器了吗？”利维坦再次确认，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确认道：“之前，我从你身后金黄的池水里嗅到了无数原典与幻想的气息，甚至有很多只属于神代的东西。”
“所以呢？”少年不动声色的与非人之物进行言语上的交锋。
“你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而不是使用这么一把怪异的长枪。”抛却了所有的暗示，利维坦将全部意图摆在了少年触手可及的眼前。
“你不了解你手中所握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利维坦在向他做出最后的劝告，只见他解释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大神宣言是北欧主神奥丁的武器。”
“是的，我知道。”立夏笑了笑，“实际上，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大神宣言到底是什么。”
“我使用它的时间比你想象中要长的多。”
是了。
那可真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让一个少年从青涩走向成熟，从活着走到死亡。
一瞬如一生一样漫长。
与普通人而言的一个夜晚，实际上已经是六个特异点的修复。
来到迦勒底的那一年，藤丸立夏十六岁。
离开迦勒底的那一年，藤丸立夏二十岁。
他那一生，也只有二十岁。
就整个人生的比例而言，大神宣言作为武器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