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司

“大放厥词!”

珍妮弗走到了李墨尘的面前,冷冷的俯视着他:“我念你无知,所以这次不跟你计较。可下次你再敢这么放肆,我会撕烂你的嘴!哪怕你是我的亲弟弟。还有,克里斯蒂安叔叔那边,我会劝他再等三个月。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到我的庄园找我。安德烈你给我记住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却需要做好一辈子待在烂泥沟里的准备。”

此时她那小巧美丽的下巴微扬,唇角勾出了冷冽而毫无温度的弧度:“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吧,我亲爱的弟弟!穿着廉价的衣裳,住在空气恶心到让人欲吐的公寓里面,吃的也是下等人的吃食,周围全是暴徒,窃贼与妓女。每天都得给人低三下四,摇尾乞怜,才能赚到一口饭钱。再想象一下,你未来的妻子,孩子,也跟你一起住在这种地方的画面吧?那一定很美好。所以给我想清楚后果了,安德烈·威尔顿斯坦!还有,你得做好准备,没有人能够拒绝克里斯蒂安而不付出代价。”

李墨尘淡然以对,以平静的眼神,与珍妮弗对视:“放心,我没有你这么虚荣,也没你那么物质。”

“那只是因你还没经历过——”

珍妮弗并未从李墨尘的眼眸中,看出半点杂色,这让她胸中一阵莫名的烦躁,几乎失控。

可她终究还是压制了下来,然后转身就走:“三个月后再给我答案,你如果一定要坚持,我无所谓。奥利弗,给他疗伤!”

她身后的那位管家,当即朝着珍妮弗的背影微微躬身。等到珍妮弗消失再房门外,这位才漠无表情的从衣袋里面取了一枚橡树叶形状的徽章。随着这位一个响指,当即就有一团绿色的光芒,笼罩了李墨尘的伤处。

“您再考虑一下吧,安德烈少爷。”

这位名叫奥利弗的管家,笑着朝李墨尘抚胸一礼:“珍妮弗小姐,她对您这个弟弟还是很看重的。小姐她在家族的情况,最近也不是太好,为你争取这个机会,确实费了很大的力气。她现在也急需有人帮她——”

他的语声戛然而止,只因李墨尘已经冷漠的把手往门外一指。奥利弗看懂了他的手势,只能苦笑着退往了门外。

……

当奥利弗回到加长轿车上的时候,发现珍妮弗正面色青白,眼眶发红的侧目看着窗外。他一见这神色,就知道自家雇主的心情一定是糟糕到了极点,不禁微叹了口气:“安德烈少爷他年轻气盛,小姐您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

“我有这么脆弱,需要你来安慰?”

珍妮弗一声冷笑:“他说的也是事实,这没什么好讳言的。不过那小混账的性格,倒确是让我很头疼。”

奥利弗气息一窒,随后就又凝思着道:“我觉得这时机还是太早了,可能再晚几年之后,情况就不太一样。现在的安德烈少爷,可是棱角十足。”

“我当然知道,可克里斯蒂安叔叔已经等不起,别人也不会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祖父他退居家族长老会的时间,也就在这几年。而在祖父的几个子女当中,他只对我母亲的感情很特别。”

珍妮弗用手指敲着眉心:“棱角是吗?那就想办法把它磨掉!给法院那边打个招呼,想办法推迟房产的拍卖。跟那位蔡老板说,他家的餐馆还想在市场价继续开下去的话,那就尽快将我的弟弟解雇。还有社会服务局,让他们找理由暂时断掉安德烈的福利金。”

奥利弗浓眉微扬:“福利金?这事可不好办,我只能尽量去做。”

按照联邦法规,李墨尘成为孤儿之后,如果不愿被其他的家庭领养,那么他每周都可以从市政府下属的社会服务局,领取四百五十金盾作为生活费,一直到十八岁成年。

以威尔顿斯坦家族的力量,要取消这份生活补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家这位小姐,未来是注定要走上政坛的。如今的这一个小疏失,很可能会成为日后政敌攻讦的把柄。

“我没说要完全断掉,只是暂时,暂时明白吗?拖延时间会不会?”

珍妮弗语调略略上扬:“还有学校,他转校到林登学院,就是为拿到全额奖学金。你给林登学院的人也打声招呼,这几个月内,不能让一分钱进入他的手中。再调查一下他身边的朋友,看能不能做些文章。”

“明白了!只是——”

奥利弗语气迟疑,也带着几分劝诫:“这会不会适得其反?安德烈少爷的性格,只怕不会轻易屈服。这种情况,我想少爷他即便答应了,也会怀着对小姐你的憎恨。”

“如果他有骨气一直撑下去,那我会佩服他的。可如果他屈服了,那么即便他恨又能怎样?只要我们的目的能够达成,他能让我少块肉?”

珍妮弗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说到底,他现在有什么本钱去维持他的傲骨?我在他这个年纪,不一样天真到以为自己可以无所畏惧?安德烈他的年纪已经不小,有必要让那家伙认清现实——”

她才说到此处,轿车内就响起了一阵铃声。奥利弗忙将那砖头般的无线电话拿在手中看了看,接着就语含猜测道:“这是卡杰伦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应该是为您父母那家公司的继承事宜。”

“公司?”珍妮弗·威尔顿斯坦意外的扬了扬眉:“现在还没破产吗?”

“一时半会儿还能撑下去,您父亲手下的几个老臣足够忠诚。虽然那边已资不抵债,可毕竟还有一套价值二百四十万金元的房产在,相关银行的贷款也没到期。您父亲很谨慎,他们在借款的时候,没有在合同中设定提前抽贷的条款。”

奥利弗摊了摊手:“我预计他们还能再撑半年左右,不过就盈利前景而言,这家公司已经没有什么价值可言了,您父亲才是这家公司的灵魂。”

“那就直接告诉他们,我放弃这家公司继承权。”

珍妮弗神色不耐,又含着几分厌烦,就好似是吃了苍蝇般的表情:“还有,那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希望在你嘴里面,再听到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