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自背后将她压向描金边牡丹漆面柜, 语气如此暧昧,不用想也知道这好色之徒要她怎么求。于心然双手攥紧抵在柜子上,心里装得全是事儿。

在弑君之事上, 父亲绝对不可能完全脱罪, 甚至还可能牵扯出从前重种种,她要早做准备。伺候了皇帝两年,于心然知道皇帝迷恋自己的身子,就是不知一旦于家覆灭, 他会如何处置她。

“贵妃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伺候朕了。”皇帝贴着她耳边道,呼出的热气喷散在她脖间,引得于心然不禁战栗。除了春猎那夜, 自从来了行宫她确实未正经侍寝,皇帝养伤十多日,夜里两人躺在一张榻上也最多亲吻。

她手伸到背后轻推他的腹,皇帝稍微拉开二人距离,于心然得以借助这空间转过身,怯怯地抬眸看向皇帝, “那......臣妾先伺候皇上沐浴。”

听她这么说, 皇帝终于不再逼得如此之近, “嗯, 夜深了, 先沐浴吧。”

一个时辰后, 做完这些日常杂事,于心然熄了灯爬上龙塌,皇帝已经等得没了耐心,放下书就伸手揽过她。

“皇上这样不利于养伤。”他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若像从前那般闹, 一会儿定要惊动御医他们。

于心然跨坐到皇帝腿上,“皇上不要动。”将他推回床头靠着,这样便不会牵动伤口。

“嗯”皇帝眼底幽黑一片深沉至极,“你会么?”

正解着寝衣腰带,忽然听皇帝轻声问了一句,她手上动作顿了顿,“皇上教过臣妾。”这声音只能在帐中听见。

怯怯地贴上皇帝坚实的胸膛,仰起头避开高挺的鼻梁吻住他。比起强势得叫人喘不过气的吻,她更喜欢似水长流的温柔,皇帝任由着她,颇具耐心。

断断续续亲了许久,就像饮山间甘甜凉泉水般,意犹未尽,直到她腰肢软得不成了。略微粗粝的双手靠到纤腰侧,皇帝幽深的眼眸凝视着,“继续。”

最初有些艰难,咬牙忍着,皇帝带她一会儿,很快就得了要领。

......

许久她实在累极,“容臣妾歇会儿。” 面前的男人意犹未尽,看着丝毫不累,还越来越精神。皇帝将她身前的青丝拨至背后,“贵妃很乖,伺候得很好。”

“......”真是要命。她面上不敢表现出什么,心里不禁腹诽,现在他这么折腾她,早晚有他气血两空的时候!

又过了许久这场磨难才终于结束,皇帝眉宇间舒展开来,平复片刻之后起身圈住她的腰吻在额上,“爱妃有进益了。”

于心然正要离开他身上,一双铁臂却禁锢着不让她走,紧紧往下按,“不是要为朕孕育龙嗣么?再待一会儿。”

“皇上说臣妾没资格。”

若龙嗣能解了眼前困境,她恨不得今夜就怀上。可他将皇后该有的权力移交到了谢清手中,意思很明确,谢清随时都可能取代华琳琅成为皇后。

华家和于家从前同舟共济,眼看着破败垂危,皇帝既下定了决心,即使她诞下龙嗣又有什么意义呢。以后在谢清座下,仰其鼻息战战兢兢过日子么?

“朕气头上的话,贵妃怎么能当真?”皇帝捏她的下颌吻了吻她的唇,“还要么?”

“唔。”主动仰头去亲他讨好他。

未料皇帝翻身将她放到塌上,“贵妃既要,朕都给你。”

等等,他的意思不是说还要不要亲吻么?她用手抵抗坚实胸膛急忙道,“皇上方才说为臣妾妹妹和徐雁秋赐婚之事。”总可以答应了吧......

皇帝细吻着她颈窝反问,“朕说了么?”

他想反悔?!于心然使出全力推拒,“方才、”刚要反驳,回想起方才的对话后心中一沉,他确实没亲口说会赐婚,可那个意思不就是......

这骗色的小人!于心然愤恨地看向皇帝。

瞬间,皇帝的眼神也变了,连带着声音都肃然,“徐雁秋正在协助暗查刺客之事,贵妃此时要朕下旨赐婚,是想贿赂徐雁秋么?”

“......”这句话甩出来,着实令于心然愣住。她只想着为妹妹寻条后路,未想到过这一层。

皇帝撑在枕便俯身而下,摄人心魄的眼眸近在咫尺,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情,“还是贵妃真有什么事瞒着朕?”

“没有。”于心然别开眼,不愿与他对视,眼神飘忽去了别处。她不信父亲是全然无辜的,这根本就说不通。但也不愿与皇帝为敌,以他的城府和手段,轻而易举地地玩死她。

“夜深了就寝吧皇上,御医说你要多休息伤口才能早日愈合。”转换了语气撒娇道。皇帝肃然的脸上也恢复了自然,倾身吻在她耳边咕哝道,“可朕还想在同贵妃亲近亲近。”

索求无度的后果,就是于心然次日醒得比皇帝更晚,从塌上坐起后揉了揉长发,见他正在自行穿衣,一只手臂伤着,扣起扣子来有些艰难。于心然想起身走过去帮忙。

没想到足下一软,踉跄着差点跌倒。幸而皇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膝盖才不至于着地。待她站稳,皇帝唇边染开淡淡笑意,正经叮嘱道,“贵妃要注意仪态。”

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她这是故意不注重仪态么?

***

虽说是暗查刺杀,这两日好几位官员被带过去问话,再也没回来,父亲自那日起也杳无音讯,于家所有族人皆提心吊胆,深怕受此事牵连。

可皇帝面上依旧平静。于心然不懂他是真不知晓还是装成这样,只能更小心地服侍着,并且将妹妹从家里接来行宫星阑阁住,暂时护住她。

这日她去御书房送汤药,门口只有御前太监丰德远远守着,“贵妃娘娘,您来得不巧,皇后才进书房。”

“不妨事,本宫在门口等吧。”站得离御书房大门稍近些,听见从里头传来皇后尖锐的声音。

“大理寺已经查明,那被活捉刺客是永安侯的部下,永安侯却污蔑说是臣妾父亲派人行刺皇上!”

于心然大惊失色,手中的药碗都差点端不稳。大理寺卿暂未向皇帝禀报,皇后不知从何处知道的这些消息,还如此堂而皇之地告到皇帝面前,

“臣妾觉得已经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永安侯一家弑君谋反,证据确凿,按律例该诛九族。至于贵妃,赐一杯毒让她了结自己......”

御书房里皇后口口声声为了荣国公开脱,而要置于家死地。

好个恶毒黑心的女人!从前只当华琳琅愚蠢冲动,今日竟连怎么死都为她想好了。于心然决计忍不下去,要冲进书房为于家辩驳。

“妹妹。”

忽得有人捉住了她的手腕,转眸见谢清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妹妹何必空待在这,看情形皇后要同皇上说好久的话,不如随我去偏殿休息。”

谢清接过手中的托盘药碗,强拉着她往偏殿去休息。丰德见此情形立即命了宫人为她们上茶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