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5页)

春临被戚游的人带下审问,她在府中的几名同党也顺利被纠了出来。

隔天,戚游派了管家来向曹觅说明原委,曹觅才知道,春临一直喜欢着身为一家之主的北安王戚游。

戚游对原身持家无方的不喜被她看在眼中,她觉得自己在王府多年,府中上下都是自己打点,完全有能力取而代之。

原本,她盼着戚游将她纳了,可是戚游似乎完全没有纳妾的念头,于是她这才对曹觅起了杀心。

曹觅听到这番原由,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真不理解一个未满二十的小姑娘,怎么会为了情爱做出杀人的事情。这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观中,简直是匪夷所思的。

所以当管家随后请示她春临要如何处置的时候,曹觅头疼地揉了揉额头,道:“送官吧。”

“送官?”管家皱了皱眉头,“夫人,像春临这样欺上弑主的刁奴,府中完全可以自行处置,无需送到官府。送到官府那刁奴也是一个下场,左右逃不过一个死。”

曹觅摇摇头,“送官,都送官吧,夏临也是,我本就准备调查清楚之后,通通送官。”

曹觅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接受了几十年的法制教育。即使她知道两人犯了死罪,也仍然不愿在自己院中,动用私刑打杀个把个罪人。

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通通送到官府,由有判定权利的知府去评断她们的对错刑罚。

管家见她坚持,也便不再说什么,道了声“是”便告退了。

他一路回到前院,,直接到了书房,求见戚游。

戚游很快应了,管家得以入内述职。

将方才在曹觅那边提及的事一一禀告给戚游,着重说了曹觅要求“送官”的决定。末了,管家询问道:“王爷,您看呢?”

戚游沉吟一阵,点了点头,“便按王妃的意思办吧。你记得找一下赵大人,让他务必看着这两件案子。紧要关头,莫让那些人拿住了什么把柄或挑起什么风浪。”

如今他在京中的身份敏感,这种时候,他是更倾向于在府中解决的。但春临夏临毕竟名义上是曹觅那边的人,曹觅做了决定,他也无谓为了一些小事阻止。

管家躬身行了,“老奴知道了。”

他正要离开去安排,却听到戚游的声音再次响起。

“忠叔,你说,一个人经历过生死,性情就会大变吗?”

管家的动作一顿,随后回道:“依老奴拙见,大约是的。王爷是上过战场的人,不也能看出新兵与见过血的老兵之间,显著的差异吗?”

戚游似是自嘲般笑了笑,“也是。”

于是,他没有再阻拦管家,任他自行离去。

他端坐在书案之后,对着满桌的文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眼中。

半晌,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可是这……也实在有些离奇了。”

——

春临和夏临被送入大牢之后,曹觅终于过了一个安生的年。

她原本以为以北安王的地位,到了年节,府中该会十分热闹才是。但可能由于北安王最近失了势,这个年节,她没有收到任何一份请帖。

曹觅也乐得清闲,别人不请她,她干脆也歇了办宴会的念头。按着往年的习惯,将各家的年节礼都送出去后,她就安安心心地陪着三个小豆丁玩耍。

倒是戚游怕她心里有落差,还特地来安慰了几回。

曹觅一边应着“妾身都懂”,一边在心中暗爽。

但她没轻松多久,年节过后,各种被积压的事情还是被摆到了眼前。

其中最棘手的,便是年前南溪和北寺提起的,关于她名下铺子的几张契书。

如今的情况是,契书的另一方,李家已经将契书上提及的货物都送了过来,曹觅如果不付清尾款,便是违约了。

这个亏,她可不准备就这么认下。

可是要说到解决之法,她也毫无头绪。

她甚至就这件事,询问了府中管家的意见,可管家也摇着头告诉她,“回禀王妃,若仅凭这几张契书和那些东西,王妃怕是难以在诉状上取胜。”

就在曹觅苦苦思索着应对之法时,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突然送上门来。

自上次寒山寺一别,整整一个年节都没有互相走动的齐氏突然带人来到了北安王府。

曹觅正在为店铺的事情头痛,原本不想见她,但最后还是看在长辈的面上,将她请进了院子。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在厅中寒暄了几句,齐氏突然道:“王妃,您和王爷,开春便要离开京城了吧?”

曹觅点了点头,“舅母不是早知道此事了吗?”

也就是年前,关于北安王就封的事情突然有了定论,曹觅跟着戚游往前院接了圣旨,他们一家前往辽州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齐氏便捂着嘴恭维道:“哎哟,还好舅母早给你通了信,这段时间,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她笑得开怀,好像一个月多前,寒山寺上那场遭遇不过是场幻梦泡影。

曹觅根本懒得应她,敷衍着“嗯”了一声。

齐氏见她没了兴致,干脆直接进入正题。

“其实啊,舅母这次来,倒是真有些事。”她道:“王妃,你们一家若要离京,您在京城中的几间铺子,该是准备脱手吧?”

曹觅点点头,突然来了兴致,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她陪着笑做戏道:“嗯,是有此意。”

齐氏抻了抻掌间的大金戒,“舅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卖给外人也是卖,卖给舅母也是卖,干脆就卖给家里人,全了咱们两家的情义。”

曹觅叹了一声,“我是想着顾全两家的情义,可年节时,舅母连年礼都没回,我还以为,舅母是想与我断了干系呢。”

齐氏面上的笑颜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惊讶反问道:“啊?你没收到我府上送来的年礼?哎呀!那些吃白饭的,可能是忘记往王府送了。”

“哦?”曹觅又问:“我是知道舅舅舅母对我的关切的,不知道舅母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齐氏便笑道:“你舅舅现在就你一个外甥,哪里能亏待得了你啊。南海的珍珠,东边的毛尖,草原的牦牛皮,都给你备得足足的。”

曹觅点点头,“如此,我就先谢过舅舅舅母了。”

齐氏僵硬地点点头,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嗯,我回去就让他们将东西都送来。”

说完这句,她不敢再让曹觅开口,急急接道:“那咱们也该聊聊正事了,之前说的那几家铺子啊……”

她说着,朝着随自己过来的一个小厮招招手,小厮会意上前,献上一个小木箱。

齐氏将木箱打开,只见木箱中整整齐齐地码了好几十锭银子,乍一眼像要耀花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