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六合一统 第1081章 争执

以前,唐凌并不清楚贞郡有多少的收入,只知道通过贞郡军的掠夺和贞郡锻造坊的火器制造,贞郡赚到了巨额的金银。

现在到贞郡,她突然发现贞郡能赚到钱的地方远不止对外掠夺和武器制造,在沙赫地区的屯粮,每年也能为贞郡带来一大笔可观的收入。

首先是农场主的税收,这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而且各农场主每季所收的粮食,按照贞郡郡府的规定,是不能私自卖给粮商的,必须得卖给贞郡郡府。

郡府开出的粮价,往往要比粮商收购的粮价低个两、三成,可以说贞郡郡府只是赚粮食的差价,每年又能得到一大笔的入账。

贞郡从各方各面,赚到巨额的收益,可是却从来没给朝廷上交过一分一文。

上官秀眨眨眼睛,说道:“以前,贞郡非但不向朝廷上交银子,而且每年还会向朝廷索要数十万两银子和数百万石的粮食,现在的贞郡,已经不再向朝廷要一两银子,要一石粮食,这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进步了。”

唐凌再次白了他一眼,说道:“以前贞郡贫瘠,但现在贞郡可是富得流油,甚至已经超过了安郡。”

她以前也到过贞郡,那时候贞郡的环境和现场一样,遍地黄土,大多数的地区寸草不生,百姓们生活困苦,穷得叮当响,饿到啃树皮、挖树根的人,不计其数,如果没有朝廷的贴补,贞郡人的日子根本过不下去,但现在不同,不管是城镇,还是乡村,家家户户几乎都盖起了新房,投军的贞郡人,每年都能领到大笔的军饷,若是死伤,还能领到巨额的抚恤,就算不投军,光是去工厂做工,每月也能领到丰厚的报酬。

上官秀说道:“贞郡的营收,可作为我国的第二国库,在朝廷有需要的时候,贞郡也绝不会死抓着银子不放。”

在宁南的北方战场,风国国内已经发不出军饷,还是由贞郡抽调的银子,输送到军中,及时稳定住了军心。这次的捐献,上官秀也同样没手软,一下子就捐出一千万两的银子。

唐凌耸耸肩,不再就此事多言。贞郡本就是块要被风国遗弃的土地,能有今日之成就,上官秀功不可没,如果现在朝廷要把贞郡的一切都占为己有,也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唐凌也不想让自己和上官秀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

正往前走着,只见远处有两群人聚到一起,互指着对方,叫喊之声此起彼伏。唐凌观望了片刻,对上官秀说道:“阿秀,我们过去看看!”

上官秀点下头,留下宪兵队,只带着吴雨霏、程锋几人,走了过去。

聚集在一起的这两拨人,基本都是奴隶,有的人说沙赫语,有的人说巴色语,嘈杂又刺耳,唐凌是有听没有懂,不解地看向上官秀。

上官秀虽有学过沙赫语,但并不精通,对方若是慢慢说,他还能听得懂,可语速一块,其中又夹杂着大量骂人的俚语,他便听不明白了。

他向唐凌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凌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的田垄上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会,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官秀不解地看向她。唐凌小声说道:“巴色人的模样,长得还挺有意思的。”

沙赫人与风人的诧异不大,只是肤色略深了一些,而巴色人和风人的差别就太明显了,巴色人的肤色不是比风人深一点,而完完全全是黑色的,黑得发亮,瞪起眼睛的时候,眼白格外醒目,如果是在晚上碰到他们,估计得让人误以为是碰到一群鬼。

上官秀对巴色国乃至巴色人,都不是很了解,以前他只是听说过,这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巴色人。听闻唐凌的话,他淡然一笑,说道:“只异族蛮夷而已。”在他眼中,沙赫人和巴色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对风人而言,他们都是蛮夷。

那两拨人剑拔弩张,相互叫嚣,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沙赫人、巴色人,手拿着镰刀、锄头,龇牙咧嘴,大有与对方动手的架势。

很快,又有几名风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随着这几名风人的到来,场上的气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变得更紧张了。一名手持锄头的巴色人,突然把对面的一名沙赫人砸倒在地。

他突然动了手,另一边的众人都不干了,各操家伙,与对方打到了一起。

那几名风人倒是没有动手,脸红脖子粗的在相互叫嚷,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有意思的是,他们的四周已经打得乱成一团,但双方众人的打斗完全没有波及到他们身上。

上官秀侧了侧头。吴雨霏立刻上前,说道:“秀哥!”

“那把几名风人叫过来!”

“是!”吴雨霏答应一声,身形一虚,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人已出现在打斗的人群中。

混战在一起的沙赫人、巴色人对对方都下了死手,完全是往死里打,但对风人,却完全抱着避让的态度,不敢伤其一根汗毛。

吴雨霏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走到那几名还在争执不休的风人近前,她向他们说了几句,又回手指了指上官秀和唐凌那边。

那几名风人立刻停止争吵,并叫停了各自的奴隶,然后一溜小跑地来到上官秀等人近前。

“这位公子是……”一名三十出头的青年向上官秀拱手施礼,小心翼翼地问道。

上官秀和唐凌都是便装,但他二人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风华和气质,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他们的身份非比寻常。

“上官秀。”上官秀直截了当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那几名风人愣了片刻,而后脸色顿变,齐刷刷地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颤声说道:“小人……小人有眼无珠,拜见殿下!”

“都起来吧!”上官秀向几人摆下手,几名风人道了谢后,方心惊胆寒地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发生打斗?”

另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向前半步,拱手说道:“殿下,事情的起因,皆因刘家封了我们的水渠!”

刘姓的青年气得一瞪眼,大声说道:“放屁……”说完话,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上官秀面前出言不逊,失礼了,他连忙向上官秀深施一礼,解释道:“殿下,这条水渠本就是在我刘家的田地里,是我刘家的,给他们张家放水,是仁义,不给他们张家放水,也是道理……”

不等他把话说完,张姓中年人气鼓鼓道:“当初挖造水渠,可是我们两家共同出的钱,凭什么只有你刘家能用,而我张家就不能用?”

“这是城主大人的决断,如果你不服气,就去找城主大人评理去!”

“姓刘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干的那些勾当,城主早已经被你买通了,他当然向着你说话!”说完,张姓中年人向上官秀跪拜,声泪俱下的哽咽道:“当初挖水渠的时候,说好了是两家共用,而且小人也出了钱,现在水渠建好,刘家翻脸,独自霸占水渠,不让小人使用,殿下评评理,世间哪有这些的道理?还请殿下为小人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