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骑新厌旧的师父

那个时候的宁采臣,已经将欢喜禅这一邪功,修炼到了一定的高度,体内燥热无比,然而欢喜禅的本性,使得他一旦去行采花之事,被他采去元阴的女子,必然元胎破灭,轻则寿命大减,重则当场暴毙。

千万年来,被修炼欢喜禅的密宗邪僧祸害至死的无辜处女,不知多少,也正因此,欢喜禅虽然算佛门功法,到如今,却被认为是能够与天魔功并列的几大魔功之一。

而他所找到的,避开欢喜禅负面作用的办法,就是去修炼“灭绝人性”的天魔功。

如今的他,已经进入神劫,不再需要去做采阴补阳这样的事,只是常年压抑的欲望,被深锁在下丹田中,成为了他极大的麻烦。或许,这就是他的劫数吧?

宁采臣并不是一个相信天命的人,身为追求仙道的修仙者,顺天应地,知灾避劫,乃是理所当然,但说到底,其终极目标,依旧是人定胜天。

只是这个时候,莫名的回忆起往事,心中竟有一些唏嘘。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房间里,小狐女却是泪水汪汪,今晚师父没有来跟她睡。

真是孤枕难眠……

——

第二天,宁采臣带着小巫出屋时,小狐女等在那里,瞅着他的眼眸,仿佛有些怨言。

收了新徒弟,灵芊那丫头显然依旧是大师姐,对于小巫和小娇的排位,宁采臣则有些犹豫。

不过小娇却是乖巧,说自己年纪更小,主动的让小巫坐师姐,宁采臣在这方面,并不如何上心,既然小娇自己都这般说了,他也就决定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宁采臣就在鹤冲阁住了下来,他教给小巫的修炼心法,唤作“一气青埃”,与“一气丹霞”、“一气流珠”一般,都是他从天华六极功的原理中,利用自己的见识拆分出来,配合小巫自身的玄阴体质。

当然,修真的心法,与武格乃是两回事,在传授小巫一气青埃的同时,他也开始传授小巫更新的武技。

只因为,修真者在追求长生的漫长岁月中,各种灾劫,难以完全避免,自保之力,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寿命再长,几下子给人杀了,那真是徒呼奈何。

既然在鹤冲阁住下,他也就不可避免的,帮助鹤行生处理一些棘手的事物。而鹤行生也越来越发现,这位宁先生不简单,奇门遁甲、武学秘技、铸宝练丹、连体飞升、风水堪舆、太乙六壬等等,他竟然是无所不知。

虽然宁先生总说他自己不会武功,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武学,他似乎都能指点一二,而这个叫小巫的少女,自从拜他为师后,实力也是突飞猛进。闲暇时,他也会指点花朵一二,其见识之妙,令鹤行生叹为观止。

那一日,在城外的一处山头,宁采臣负手于岩上,观看小巫舞动月牙刃,此刻的小巫,曼妙的身姿犹如随风飘飞,刃光如雪,她一刀快过一刀,刀光中,卷出冰霜之气。

刷,她一刀斩下,引动地气,地气轰然炸响,远远近近,鸟兽奔走。

岩石边,胡小娇也在练着狐火,跳来纵去,不过威力显然不及小巫。

轰,紧跟着又是迅捷无比的一刀,刀气冲出,土石一股股的爆发,冲出十来丈。

宁采臣道:“小巫,你过来。”

小巫轻轻一跳,跳到师父面前,此刻的她,穿的是秋香色的箭袖绕襟百花裙,下穿一件百褶的浅红色内裳,腰间结着吉祥如意的彩穗,脚下蹬着一对鹅黄色面料、黑底的绣花鞋。

这一套衣裳,还是宁采臣带她去买的,大约是第一次被人带着去买衣裳,那个时候的她,羞羞答答的,浑然不似从小被训练为刺客的女杀手。

宁采臣道:“你这刀让我看看。”

小巫将刀呈上,宁采臣接过,来来回回的看了看,道:“这月牙刃还是不错的,不管是材质还是内里蕴藏的玄气,都是上乘,看来在这把刀上,草鬼婆婆还是下了本钱的。”

将月牙刃还给小巫,道:“以前你是被那老太婆,用毒蛊强行催动先天玄阴的体质,激发潜力,但是现在不同,你要主动的去引导、增强自身的玄阴气息,将它们化作青埃仙气。以往那老太婆教你的,乃是邪功,你不可再去练它。你大师姐顾灵芊,练的是金气肃杀的剑法,单论剑侠之道,你的天分是不如她的,以往做刺客,靠的也都是地底里来来去去的藏身本事。

“从现在开始,我会教你一套五行遁法,以你的先天玄阴之体,修炼五行遁法应该不难。以前,那老太婆不教你,应该是怕你以土遁结合地行术,速度太快,她怕你逃走,自然就不敢教你。”

说完之后,他开始教小巫五行遁法,而五行遁法中,又以土遁最为常用。

如他所料,小巫在这方面,掌握得非常快,大约只用了一两天的工夫,她就已经大体上明白了其中的运作规律。只见她落在地上,抓一把土,往空中一抛,同时引动自身体内五行,嗖的一下,她整个人沿着地面弹射而出,冲向前方。

冲了几里,啪的一下,她从地底溢出的黄光中脱出,在地上摔了个鼻青脸肿。宁采臣赶了过去,笑道:“以往你受到的,都是揠苗助长的训练,基础功其实并不扎实,现在开始,一步一步的来。”

为了锻炼她的控制力和操控玄气的稳定,他便盘膝坐在女徒弟身上,让女徒弟施展土遁,以地气为能量,在山川间绕来绕去。

引动自身五行,利用地脉发散出的地气,形成托力,这种做法,某种程度上,倒是近似于非人间的悬浮列车的工作原理。

小巫背着师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连着师父也一起摔着,小心翼翼,果然稳定了许多。

高处的山头,小狐女看着骑在新师姐背上飞来飞去的师父,咬着小手绢。

师父,你骑新厌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