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是来杀人的!

乌烟豹的眼睛,还在死鱼般地瞪着上方的藻海,断颈处的血,依旧在往地面淌着。

杀人者踏入殿中的那一瞬间,两股强大的魔劲,分别从两个方向冲去。其中一道,赤色如日,灵能在内中凝聚,压缩成高温。另一道则是一把卷舞的关刀,关刀舞出的,是连玄铁也可以轻易斩断的惊人劲气。

出手的,正是“赤日鬼灵”摩诃霸,与“邪影禁诀”铁郦青。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不会去遵守什么江湖规矩,趁着这人踏入的那一瞬间,便同时施展绝招,杀这人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同时施展,摩诃霸的赤焰魔劲,将整个大殿卷起热潮,往闯入者越近,魔劲便越是收束,摧金断玉,霸道威猛。

铁郦青劈出的关刀,并非凡刀,是结合九寒练钢柔打造的极寒之刀。九乃数之极,此刀寒劲逼人,寻常武者,哪怕仅仅只是靠近,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被冻僵致死。

他们两人配合默契,一炎一寒,乃是算准了,即便是强大的高手,也难以同时应付两种属性完全不同的魔劲。

却见那人双手一翻,轰的一声,两股魔劲竟同时被逼住。这一声轰响,乃是两股被逼住的炎、寒之劲,无处发泄,往上空冲起。玄铁打造的壁顶,一处被炎劲直接洞穿,魔劲上冲,一处被寒冰冻结,快速龟裂,然后破碎。

摩诃霸与铁郦青尽皆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八岐邪猛然站起,丑陋的脸庞因动容而扭曲,他深知,即便是以他的实力,同时面对摩诃霸与铁郦青两人的攻击,也只能先避再说,然而眼前这人,竟然以他一人之力,同时挡住两股极端魔劲?

魔金双老尽皆眯起了眼睛,黄沙魅、仙蝶夫人惊疑不定。炎与寒之魔劲,在对流中卷起滔天巨浪,一时间,竟使他们难以看清来者的面容。唯有那挺拔的身影、惊人的杀气,令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

那人翻起双掌,一手直挡高温聚居的赤焰魔劲,一手接住九寒练钢柔铸就的极寒之刀。魔劲在他的两侧,往上方狂冲。没有劲气爆发,没有强大绝招,简简单单的对掌,毫无花巧,也看不出有任何的稀奇之处。

惟其如此,正显其强大与可怕。他低着头,在狂烈的风中,无心的戾气,犹如从宇宙的最深处发出。他慢慢的抬起头,扫视全场,目光落在仙蝶夫人身上,轰,那一瞬间,气劲爆发,魔诃霸与铁郦青同时发出闷哼,向后震退。

直到这时,众人方才看清,这竟是一个俊朗的青年。这青年,并没有多少出奇之处,然则此刻看来,竟像是从最深的炼狱中走出。在场众人,无一不是杀人无算的邪魔,都是从地狱中滚爬过来的旁门邪道,然则此刻看到这人,却依旧有种不寒而栗的可怖之感。

八岐邪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闯我鬼魔贪狼殿?”

“我是来杀人的!”那青年的声音很淡,淡得仿佛,所说的话已经成为了他这一生中唯一的目标。

他是来杀人的,不管他从何而来,到了这一刻,他的目标,便已是如此的简单。

仙蝶夫人却是看着他,心中暗惊,这么多年过去了,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他,看上去,跟曾经的那个少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是为杀她而来的……是为杀她来的吗?

那滔天的杀意,犹如深深埋藏在地底的熔岩,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肆无忌惮的瞬间爆发。杀人,这是他此行的目的,至于其它,早就已经不再重要。

“放肆!”八岐邪暴喝一声。轰然间,两侧铁壁分开,整个贪狼殿拆分,现出天日,数百只妖魔一涌而出,将青年团团围住。

“杀了这家伙!”八岐邪喝道。他已经看出,这人走火入魔,已是无法与他讲理……虽然身为邪魔的八岐邪,想要与人讲理,原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这世上,有正道,有邪魔。有些正道名实相副,有些正道暗地里实同邪魔,有些邪魔自称正道,还有一些人,他就是要告诉大家:“我是邪魔!”要让人恐惧他,要让人害怕他,这一类的邪魔,往往最是猖狂,因为他不需要为自己的邪恶寻找借口。

八岐邪就是这样的邪魔,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实在了得,他根本不会想到去与他讲理。而此人,不管怎么看,竟都比他更邪。

众妖魔排山倒海似的杀去。那青年一抬手,抓向虚空,一颗颗冰雹从空中飞出,如同流星,旋转砸下。呯呯嘭嘭,一只只妖魔被砸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单纯的冰雹,自然不可能有如此效果,然而,他所召唤出来的冰雹,每一颗都透着强大灵能。

雷云涌动,天空中,惊人的霹雳引而不发。一只满身兽甲的妖魔,仗着自己所修妖甲的强硬,持刀往青年冲去。嘭,一颗冰雹砸在它的身上,它喷血踉跄,紧接着又是一颗,它的妖甲崩裂,血肉从龟裂的妖甲间,一股股的蹦出。

青年凌空而起,右手虚抓,风从远处刮来,呼啸着卷成一团,又化作了玄石,玄石压缩,在妖魔间爆开。急剧压缩的能量所引发的爆炸,使得炸点周边的身影往四面八方抛飞,血水乱溅,溅得一波又一波。

下一刻,青年直落而下,脚点地面的那一刻,大地如同被翻搅的地龙,地气汹涌溢出。

八岐邪、魔金双老、黄沙魅等再一次的色变。他们迟迟没有出手,就是想要利用手下的群妖,一边靠着围攻消耗那人功力,一边让他们有机会看清这人的功法来历与术法修为。然而,他们越看越是心惊,此人的术法,鬼神莫测,此人的功力,更是源源不绝。

大地鼓胀,再如同莲花般绽开,将许多妖魔卷入内中。轰,一声震响,轰,又是一声。血水不断向外泼洒,溅得到处都是。青年的招式变得大开大合,同时也没有任何的花巧,一拳过后又是一拳。

就像是最普通的武者,除了拳路本身,再无其它。一道法宝轰来,一拳过去,将法宝连着爆散的玄气一同击溃,嘭,使宝者来不及躲闪,就被一拳轰飞,途中身体爆开。

青年转向,呯呯嘭嘭,他的戾气越来越重,明明是无形无相的戾气,在他的身周,竟如同憧憧摇曳的黑影,令人头皮发麻。杀戮,不断的杀戮,他的嘴角溢着扭曲的笑容。

他明明有着更强的手段,将这些妖魔快速除去,但却享受着击杀的快感。有妖魔轰出气劲,妖力狂烈,在途中各种变化,轰,一拳揍来,那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拳头便越来越大,轰在他的脸上。

脸骨内陷,嘭的一声,脑浆爆开。惨白色的脑浆在空中飞舞,青年的身影如同战车般旋转,越转越快,越杀越狠,直杀得众妖魔心惊胆战,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