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刑罚(第2/3页)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血色,全都是一片煞白。与那托盘上的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鲜红的肉、煞白的脸。

这正是丁玉杰所要的效果,在这一瞬间他感到,这种恐惧正是他所需要的,他必须要让这些土官明白一个道理,大明是至高无上的,作为大明皇帝的代表的他,在这里同样也是至高无上的!

任何背叛大明的人,都必须得到严惩!

他们都将受到最为残酷的刑罚!

是车裂,还是凌迟,显然后者更具有震撼性!所以他选择了凌迟!因为它更具观赏性,费时更长,更能让人感受到刑罚的残酷。当然更重要的是,更能直观的感受到其中的恐惧。

恐惧!

对土人的统治需要借助恐惧,只有恐惧才能让他们产生畏惧之心,有了足够的畏惧,他们才会尊重朝廷的权威。

坐于席中的沐天波,神情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用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这些,并不断的观察着那些土官的表情变化,以从中得到他所需要东西,毕竟,将来他还必须依靠这些土官,所以,现在他需要掌握这些土官的心思。

也许将来,还需要再杀几只鸡!

对于沐天波而言,这酷刑不过只是一场戏,黑鲁叨是鸡,至于那些土官,现在是猴,将来也有可能变成鸡,就他们是否认数了。

心底这般寻思着,沐天波端了起酒杯,轻尝了一口酒,在看着那肉的时候,他的心底却浮现出一个念头来,如果把这些肉分给这些土官,让他们分食的话,不知道效果如何?

当然这个念头稍即逝,或许,他曾因缅人对他的羞辱,而怀恨在心,但是他绝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之事,这些蛮夷可能会这么做,但是他绝不会!

喝了一口酒,将心神收回来的沐天波,又一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刑场上,他同样也是第一次观刑。

而此时,行刑的魏道山仍然在继续着,他的动作很快,虽然显得有些生硬,但每一刀都很有讲究。又是一刀,在黑鲁叨的左胸前划过,血流淌在地上,一些血沿着刀口的边缘下流,滴到那红土地上,把这片红土地染的更红了。

此时,黑鲁叨还没有醒过来,不过他正在慢慢的恢复神智,他发出的几声细微得只有魏道山才能听到的呻吟。

这标志着犯人快醒了,这早在魏道山的意料之中,按照凌迟犯人的规矩,在整个行刑过程中,不能够堵住犯人的嘴,因为需要让那些被宰割的犯人们发出凄惨的嚎叫,只有如此,才能够威慑他人。

所以之前砸牙而不是拔牙,正是为了让对方昏迷,然后在昏迷中下刀,这样也就等于饶了他几刀,可最终,犯人还是会清醒过来的,然后他们就会因为痛苦而放声惨叫,对于魏道山来说,考验,不过只是刚刚开始。

慢慢的醒了过来的黑鲁叨,刚一恢复知觉就立即感觉到被凌刀刮肉的痛苦,当他弄清楚眼前的这个明人正在一刀刀的割下他的肉的时候,开始还有些茫然的他立即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那声音开始不大,但到后来却来越大,那叫声也变得的却来越凄惨,每一声叫得撕心裂肺。

尽管这犯人就在他的耳边嚎叫着,可是魏道山却像是没有反应似的,他只是不去看人犯,至于这嚎叫声,听在他的耳中,就像是音乐似的,反倒能够让他能够保持着冷静,仿佛他又一次回到了年少时,那个时候,父亲站在一旁教着他如何行刑。

刀砍在第几个骨节上,从而一刀断头。凌迟应该如何让人犯叫的更厉害,车裂如何发力……行刑是一门学问,一门很大的学问,对于魏道山来说,魏家干这行干了两百多年,而他从六岁的时候,就开始随着父亲学习着,十五岁时,第一次砍犯人的脑袋,今天,是他第一次凌迟人犯,他必须要记住这一切,将来把这门手艺传给儿子、传给孙子。

一代代的传下来。

这是一门手艺,一门从不外传的手艺。

此时的魏道山就像是一个绝世的工匠一样,他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研究着眼前这块会挣扎的肉体,然后把刀划下去,然后再割下一片肉,就这么一丝不苟从事着他的工作。

而此时,每当一片肉被除下来的时候,那肉都会被端到土官们的面前进行示众。先是前排的土官,然后是后排的军官,然后是那些面如土色,神情恐惧的那些土官从吏,此时,他们中的一些胆小的人,已经吓的浑身发软,甚至大小便失禁了,更有甚者,其中的一些人已经吓的瘫坐在地上,神情惶恐的看着那黑鲁叨,看着那刽子手不断的在他身上割着肉。

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害怕是因为,被凌迟的并不是为首者,而是鼓动者,而是为首者的大臣。换句话来说,如果有一天,他们的主人若是谋乱的话,那么失败的时候,他们的主人——土官们很有可能保全性命,但是他们,却极有可像黑鲁叨一般,被捆在刑柱上,然后被这么一刀一刀的凌迟处死!

也正因如此,每一次,当他们看到魏道山割取着黑鲁叨的肉时,听着他的惨叫,都有一种错觉,这惨叫是他们自己发出的。

对于这些人来说,折磨并没有结束,这不过只是刚刚开始。每一刀下去之后,站在一旁的锦衣卫仍然会高声报数道

“第一百一十二刀……”

“凌迟其实就是老百姓所说的‘千刀万剐’。是指处死人时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是一种肢解的惩罚,即包含身体四肢的切割、分离。按我大明律对于一般人犯,若是处以凌迟之刑,通常采用‘八刀刑’处决。八刀刑,刽子手利用一篓编上号码的锋利刀具:第一刀,切胸口;第二刀,切外臂;第三刀,大腿;第四刀和第五刀,切手臂至肘部;第六刀和第七刀,切小腿至膝盖;第八刀,枭首。肢解后的尸体残骸放入篓子里,头颅则公开示众,期限不定。”

坐在台中,端着茶杯的丁玉杰,却在那里与几名临近的土官谈笑风声起来,和他们讨论着这凌迟处决的其中奥秘,当然这也是个临时了解的。

“除了‘八刀决’之外,一般还有‘十六刀’、‘三十二刀’、‘三百六十刀’……当然,这凌迟人犯需要用上几刀,要看其所犯的罪行,像黑鲁叨这样的大逆之犯,必须处以行满之刑,而凌迟刑满,需要用3357刀,并且要在最后一刀,也就是第3357刀,要将罪犯刺死,才算凌迟成功。今个,咱们都开开眼,看看魏百户是如何行满这3357刀!”

谈笑风声中,丁玉杰,然后拿起筷子夹住了一片肉,那是木须肉片,细嫩的肉片入口时,尽管觉得有些恶心,甚至会让人想到那盘中的鲜红的肉片,但他仍然笑着吃了下去,在他吃下去的时候,对附近的土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