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个人的小孩07

厨房里，两人站在料理台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牛奶，在无意识的相互影响下，动作也趋近于整齐划一。

“你给谁发的短信？”林宣不关心自己有没有收到短信，却有些好奇祁嘉恒给谁发送了心动短信。毕竟他实在想象不出来，究竟要怎样的人才能将这块坚冰融化。

祁嘉恒侧目，被他嘴角沾染的奶渍吸引，无意间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想知道？”

林宣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实话也不是特别想，这不等着无聊嘛，随便找个话题聊聊。”

“那你呢？”祁嘉恒又问。

林宣斜他一眼：“是我先问的你，你要问是不是也应该在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

“对啊，是你先问的我，有求于人的话是不是应该先付点报酬？”祁嘉恒一脸理所当然。

林宣还没见过这么有理有据的“强盗”逻辑，顿时乐了：“我觉得你不应该学音乐，当个辩手会更适合你，或者参加完这个综艺，可以多去参加一些以辩论为主题的节目，尝试多元化发展。”

“这个可以考虑。”

两人在这边有一茬没一茬的抬杠，袁何则完全陷入了焦灼的等待当中。

三个女生在楼上也没怎么说话，时不时拿起已经调成静音的手机，不着痕迹地查看自己有没有收到短信，同时也在观察别人。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挂钟的滴答声在静谧的空气中被无限扩大，等待的二十分钟也显得无限漫长。

小助理将收到的信息整理好，在看到某人发送的内容时愣了一下。

“刘导，你看祁嘉恒这条是不是不太符合规矩。”

“我就知道。”刘导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的胡子，随即自我安慰道：“算了，他爱咋咋地，正好作为一大变量，也算节目的亮点之一。”

小张哦了一声，才将信息转发给各位嘉宾。

洛恬是第一个收到的，她在手机屏幕亮起的第一时间点开了微信。

“合作愉快。”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配图是三个红通通圆滚滚的番茄，光洁的表皮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颜色构图都恰到好处。

洛恬看着手机，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程菲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信息——“你和它一样可爱。”这个它大概是指一同发送过来的猫咪照片，才刚两三个月大的英短，混在一堆红色的毛线球里，只露出了一颗圆溜溜的脑袋。

宋蕤目光状似不经意地从两人面上一晃而过，然后回到自己毫无动静的屏幕上，握着手越来越紧，在掌心留下了指甲的痕迹。

此时此刻，林宣和祁嘉恒已经喝完牛奶回到客厅，和袁何一起，三人各自占据了一个单人沙发。

“你们都不紧张吗？”看着两人一派闲适模样，袁何忍不住问。

“还好。”林宣将一点也不换成了比较温和的措辞。

“我也……还好。”袁何把手机换到另外一只手，悄悄将掌心的汗擦干。

这不光光只是一条微信，更代表着面子问题，如果两个女生同时将信息发给他们其中一个，那势必会有人落单。

尽管他今天已经将自己的心意表现得十分明显，但他不确定程菲是否接收到了他发出的“信号”，更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对他的“信号”做出回应。

袁何尚处于忐忑之中，林宣这边率先收到了来信。

“手艺棒棒哒，期待下次合作！”配图是一盏粉红色的HelloKitty小台灯，还在角落p上了萌萌的小表情。

这条信息的个人风格十分明显，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发的。林宣刚想退出聊天界面，紧接着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下次一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拧着眉想了一会儿，才点开了附带的图片——一个戴着厨师帽的人偶，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下次一起？是要一起做饭的意思么。

林宣还在思索这人到底是谁，对面的祁嘉恒也点开了列表里的未读信息。

“今晚月色真美。”照片上，夜空中挂着一轮满月，周围还点缀着几颗闪烁的星星。

他下意识的朝林宣那边看了一眼，见对方正盯着手机看得十分认真，心上忽然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一天的录制到此为止，工作人员将设备收好离开了别墅。

林宣和祁嘉恒一前一后上楼，极轻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你刚刚看什么那么认真？”祁嘉恒忽然开口。

“干嘛要告诉你。”林宣停下脚步回头，“大人的事小朋友别这么好奇。”

祁嘉恒：“……”

因为有着超脱年龄的自律和成熟，从来没有人会觉得他还是个小朋友，除了林宣。

而他遇到过的人当中，林宣无疑是他最捉摸不透的存在——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还说了不止一次，却在某些时刻会露出一点嫌弃。

要说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似乎也能解释过去。

想到这儿，祁嘉恒心底的气闷略微散了一些：“我哪里小了？”

“哪里都小。”林宣脱口就答，说完又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话有些歧义，“不对，我的意思是你年龄太小。”

小的时候总是向往成为一个大人，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幼稚。被林宣这么赤|裸裸的“嫌弃”，祁嘉恒顿时觉得有些气恼：“就算我年纪比你小，你还不是......”

还不是喜欢我......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林宣抬眼看向他，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祁嘉恒将头扭向旁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到底应该清楚什么？林宣头顶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刚想追问，祁嘉恒已经率先左拐回了房间。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喜怒无常的吗？林宣一脸莫名地摇了摇头。

搅乱一池春水的人毫无自觉，被搅乱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

袁何最终没有等到属于自己的信息，虽然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沮丧失落。他并不善于将心事隐藏起来，于是整个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仰躺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节目组要求把写上理想型的卡片投入转角的信箱当中，等到节目的尾声时开启，和最终的选择进行对比。

林宣回到房间才想起这事，又拿着写好的卡片下楼，投入信箱。见袁何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打击。

本来想叫他早点回房休息，想了想又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让他一个人呆着比较好。

入住小屋的第一夜，注定有人无眠。

认床的林宣睡得也不是太好，别墅离杂志社挺远，这让他不得不提前半小时起床。

大概已经习惯镜头，在摄像师寸步不离的拍摄中下楼。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不知道其他嘉宾是已经走了还是压根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