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页)

但同时,她也不得不相信了他们的关系——民风再开放的地方,两个男人也肯定是做不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的,除非他们是那种关系!

大概贴着嘴唇有半分钟左右,戚斐才松开了跟被点了穴似的薛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公主。

终归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公主维持着涵养,没有失态,用尽全力,才平复了一下意难平的心绪,别过了头:“既然你已经心有所爱,我不勉强你,你走吧。”

说完,她就匆匆地转身了,似乎一秒都不想再呆在这里看着眼前的“狗男男”秀恩爱。

戚斐喊住了她:“等一下!公主!”

公主没好气地回头:“你还想说什么?”

“你刚才和我说,你不想当某个男人背后的妻子,也不想嫁到北昭,只想要你的夫君留在你身边辅佐你,所以我斗胆猜测,公主你想要的,是掌管菏阜的权力……”戚斐顿了顿:“虽然我不能娶公主,并留在你的身边辅佐你,但是,我们还有其它合作的方式。”

和裴文瑄讨论过公主过敏的可能性以后,他们就打算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告诉公主,再通过她,去打开结盟的缺口。

但是今晚公主突然约她出来,已经完全打乱了他们的步调了。那就不如直接开口。毕竟他们今晚这样做了,之后还能不能见到公主,什么时候能见到公主,都是未知数。而外头的羯人整军进攻的步伐,是不会随之慢下来的。

“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求亲而来的,只是为了和我父王结盟,才用求亲来做借口,混进来的?”公主本来就觉得裴文瑄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再联想到最近北昭和羯人的战况,就立刻明白了。

她转过身来,声音隐含怒气:“我们可以与你们结盟,也可以和羯人结盟。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欺骗我父王的人?”

薛策上前一步,沉声道:“公主,我们之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进入菏阜,纯属无奈。如果我们可以拿出诚意来,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原谅我们的欺瞒?”

“……什么诚意?”

“譬如,帮你解决困扰你多年的怪病。”

公主的表情果然变化了,口吻将信将疑:“你知道我生了什么病?”

戚斐点头:“没错。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主如果愿意,请移步室内,我们会让五殿下过来,亲自与公主解说这件事。”

这个提议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公主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应允了:“那我就再信你们一次。我在我的王帐里等你们。”

公主离开之后,这片黑黝黝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

戚斐伸手扇了扇风,才发现这大冷天的,自己的内衫被汗水薄薄地浸湿了一层。刚才真的好惊险。

她一边这么想,一边转过头来,就发现薛策正看着她发愣:“……”

还有第三人在场时,无暇想别的。现在只剩下了他和她在这里了,薛策的脑子里,就不可避免地,满是刚才的那个让他惊吓,但又飘飘然的情景。一回想,就感觉后背一阵阵冷热交加的酥麻。

原来姑娘的嘴唇是这种感觉的。

好软。

一和她对上目光,薛策的心口就是一紧,胸腔里的那颗器官又开始不争气地疯速跳动了起来,几乎是有些难以抑制的期待,和隐秘的兴奋,期待她第一句要说些什么……

刚才不打招呼就抓着薛策亲了,他应该挺不乐意的吧。发现他目光灼灼,仿佛一条吭哧吭哧地盯着肉骨头喘气的狗,戚斐瞬间就警觉了,也娇羞不起来了,连忙双手合十赔罪:“那个,不好意思啊,刚才的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我要是不亲你,公主也不会相信我们啊。”

薛策:“……”

这一番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顶,浇灭了他所有的期待。

这个女人既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娇羞(?)地扑到他怀里,也没有要求他负责或是做点别的。而是想直接当做没事发生,就这样了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你……”薛策几乎有些恶狠狠地:“就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只想亲你的脸的,没想到你会突然靠过来,就不小心碰上了。”戚斐实在get不到他的意思,见势不妙,倒退了几步:“正事要紧,我们快点去找公主吧!”

小半个时辰后,裴文瑄带着戚斐和薛策,悄声来到了公主的王帐中。

“深夜叨扰了。”

王帐里点着灯,非常安静。下人已经被屏退了。公主看上去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见到他们进来,就指了指自己眼前的位置,深吸口气:“说吧,我得的是什么怪病,真的是诅咒么?”

裴文瑄道:“当然不是诅咒。难道公主也觉得自己是被诅咒了?”

“我当然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只是……”公主咬唇:“你直说吧,我染上的是什么病。”

裴文瑄和戚斐对视了一眼,直说了:“如果我们没有料错,公主得的,是花粉过敏症。”

“……过敏?”

裴文瑄用戚斐告诉他的话,解释给了公主听:“某些人在触碰到某种花朵,吸入了花蕊里的一种粉末时,身上就会起红疹子,皮肤瘙痒,甚至会上吐下泻,无法呼吸,危及生命,这就是花粉过敏症。再举个例子,有些人就天生便吃不得鱼虾,一吃鱼虾就会出现这种和公主类似的症状,就是鱼虾过敏。”

“闻所未闻。”公主蹙眉:“而且,我从小没事时,就喜欢侍弄花草,如果我真的是花粉过敏,为什么偏偏这两年才会发病?”

戚斐道:“花粉过敏,并不代表公主对所有的花都过敏。让你发病的,很可能只是千百种花朵里的一种。我们已经找到了那种花了。”

公主吃惊,身体不由前倾:“是什么?!”

薛策双手将一个沉重的香炉放在了桌子上:“就是它。”

“香炉?”

“没错,确切来说,这不是普通的香炉,里面装的是多隆察王子最喜欢用的一种熏香。”为了增强说服力,这些熏香是他们刚才从多隆察的王帐里偷偷弄来的,戚斐接着道:“我问过多隆察王子的侍从,他的毡帐里的熏香,和菏阜里的王族用的熏香都不一样,是差不多三年前,经由安息商人带来的异域货色,香味浓郁,里面混了许多来自于遥远国度的香料和花粉的提炼物。多隆察王子一用上后,就喜欢上了这款熏香,不仅房间里要时时刻刻点着,还要让侍从把自己的所有衣服都熏上这股味道,包括——他穿去参加朝议的衣服。”

公主一怔。

裴文瑄道:“公主,你从小就喜欢花草,但是,在此之前,你栽种的都是菏阜这一带的植物,再远一点,也就是从北昭来的植物了。这些本地的花草,都不会让你过敏,所以才一直相安无事。从遥远的安息之国来的这种花粉,才是真凶。只不过,如果不专门去询问,不会有人发现多隆察王子的熏香是来自别的地方的,最多就会觉得他熏得太浓,味道呛人而已,包括公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