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疯了(第3/3页)

这一声如雷般回响在四周,周围随之一静。

付盈萱猝不及防,被付崇之的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地退了两三步,狼狈地跌倒在地……

她那白皙如瓷的脸庞上瞬间就浮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左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看着红肿狰狞。

“父亲!”

付盈萱捂着左脸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付崇之,小脸惨白。

她没说错,为什么要父亲要这样对她?!

父亲这样对她,她以后该如何在京中立足?!

付盈萱心中一阵心潮澎湃,心里既委屈,又不甘,更愤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猛烈地喷涌出来。

她双眼通红,忍不住抬手指着端木纭,质问付崇之道:“父亲,难道首辅家的姑娘就比女儿更金贵?!”

付盈萱这一声疯狂的嘶吼,就差没直说自己的父亲趋炎附势了。

四周的气氛越发微妙,这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不少人的想象,即便是那些不认识岑隐的人,也感觉到其中似乎还有文章,想问,可又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对,只是暗暗地彼此互看着。

至于那些认得岑隐的人差点没笑出声来,彼此交换着饶有兴致的眼神。这事有趣了。可真是好大一出戏了!

付盈萱觉得脸上热辣辣得疼,脑子里一片混乱,轰轰作响,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

她的手又指向了岑隐,整个人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还是,您怕他?!”

原来,她的父亲也不过是那等攀龙附凤的俗人,连自己的女儿也护不住!

这个逆女还敢指岑隐?!付崇之的脸色登时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又是一股心火猛然蹿起,想也不想就一脚直接踹了出去,狠狠地踹在了付盈萱的胸口。

“妹妹!”

付思恭的惊叫声和付盈萱的痛呼声重叠在了一起,付盈萱整个人都被付崇之踹得歪倒在地,鬓发凌乱,一手撑在了地上,那柔嫩的掌心被粗糙的地面蹭破了皮,伤口渗出的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

让她觉得钻心的疼!

“妹妹!”

付崇之以及付盈萱的丫鬟急忙去扶付盈萱,而付崇之却是顾不上付盈萱了,诚惶诚恐地朝岑隐走去,连连赔罪道:“督主,是小女魔怔了!还请督主莫要与她一个小姑娘家家一般见识!”

岑隐那殷红的唇角微微翘起,笑而不语,一抹诡魅的流光在眸底流动,摄人心魄。

这一笑、这一眼就足以令付崇之吓得几乎心跳停止,仿佛已经看到了东厂的人横冲直闯地冲进家里抄家时的情景……

付崇之怕了,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他心里真是恨死这女儿了。

自己从小就最宠这个嫡长女,宠她的程度一点也不弱于嫡长子付思恭,没想到,却是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给家里招祸!

这一瞬,付崇之突然就心如明镜,一下子想明白了不少事。

难道之前东厂封了锦绣绣庄也是为了这件事?!

难道是女儿让人在绣庄里传播岑隐和端木纭的谣言?!

付崇之感觉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似的,又羞又愤。

女儿在外乱传端木家姑娘的流言,而自己还傻乎乎地跑去求端木宪找岑隐说情,这……这简直快把他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想到这里,付崇之心里对付盈萱更为失望,也更为憎恶了。

付崇之真恨不得再踹这个逆女一脚,难怪俗话说,儿女都是前世的债,现在付崇之算是明白了!

“督主。”付崇之的头伏得更低了,谦卑地说道,“小女这是钻了牛角尖,疯魔了,还请督主息怒!”

话落之后,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见岑隐没有说话,付崇之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却又不敢抬头去看岑隐,背后的中衣不知不觉中湿透了。

忽然,岑隐嘴角逸出一声低笑,淡淡道:“本座听说京中静心庵不错,付大人,既然付姑娘魔障了,不如就送过去好生养养。”

静心庵?!付崇之瞳孔猛缩,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嘴唇微颤。

这静心庵他也听说过,听着像是一间庵堂,其实就是一处收容疯妇的疯人院!

周遭的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暗暗咋舌。

静心庵在京城中那可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地方了,几年前,长荣伯府的一个姨娘偷了人,就是被送去了静心庵,听说啊,后来那姨娘的家里人把她接出来时,那个姨娘已经是骨瘦如柴,形容疯癫,那个静心庵生生就把一个正常人给逼疯了。

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了那里,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付崇之哪怕此刻再恨这个女儿,也没想过要把她送去疯人院啊。

付崇之的脸色更白了,惨白中透着一抹灰败。

“督主……”

付崇之还想再试着为女儿求情,却被岑隐似笑非笑地打断了:“付大人,你刚才莫不是在随口糊弄本座?!”

付崇之的双目几乎瞠到极致,心脏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握在了掌心,那只手掌在不断地缩紧,再缩紧……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岑隐显然是要出这口气,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唯有弃车保帅!

付崇之飞快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狼狈不堪的付盈萱,眼眸中一片阴郁,咬牙说道:“督主说得是,小女真是魔怔得厉害,是该送过去,免得再胡言乱语……”

“父亲!”付思恭激动地叫了出来,父亲怎么能送妹妹去静心庵!

付盈萱一脸无措地跟在兄长身旁,她来京不久,也很少出门,不知道静心庵是什么地方,但至少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被送到那里去,这辈子怕是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了!

四周的众人多数也知道这静心庵,一时又起了一片骚动。

岑隐目光清冷地扫了付家父子三人一眼,随意地掸了掸衣袍上的一片牡丹花瓣。

“这毕竟是付大人的家务事,本座也不便插手,付大人看着办吧。”

话音还未落下,岑隐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颀长清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