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2/4页)

“因为霍总担心。”

管家挪过去,压低声音跟他说悄悄话:“一旦告诉您了,您会想他想得神魂颠倒神思不属,背不下来剧本,影响您在剧组的发挥。”

梁宵:“……”

管家还想说:“其实――”

其实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霍总,这种担忧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霍总现在在易感期。

管家合理怀疑,他们易感期的霍总更担心的还是一旦告诉了梁先生,会忍不住只顾着跟梁先生玩,分了心写不完作业。

管家只说了两个字,察觉到背后隐约寒意,及时闭嘴。

电梯在顶层停稳。

梁宵心领神会,朝管家点了点头。

门开着,星冠的团队守在门口,暖色调的灯光投出来。

梁宵缓了缓神,没再多问,跟着霍总进了陌生又亲切的总统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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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五星级酒店,标间大概在风格上略有差异,但总统套房都豪华得如出一辙。

浴室里,助理团队早放了满满一缸热水。

大概是知道了他要来,洗浴用品也特意备了整整一排。

梁宵站在浴室门口,看着整整齐齐、宛如排队检阅的一次性洗发水沐浴露:“……”

梁宵眼不见为净,跨进浴缸,熟门熟路打开热水,把自己劈头浇了一脸。

门外能听见霍阑吩咐管家的声音,被花洒的水声搅得听不清,温烫水流混着明亮的暖光,漫溢着将人整个裹住。

梁宵闭上眼睛,枕着浴缸沿,最后一点心神彻底落定。

他确实一点都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见到霍阑。

霍总工作起来倒并不拘于地点,在办公室还是在床上都不影响。梁宵也早不是第一次见识他们霍总叼着他的脖子,一手抱他一手握鼠标,冷静果断地打回了两份下面送上来不能耽搁的紧急申请。

所以就算不回去,在这边找个酒店住下,靠传真机和视频会议远程办公,也是一样的。

可霍阑都已经在酒店住下了,居然没打算过告诉他。

还是因为怕他……神魂颠倒,神思不属。

梁宵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气得一头扎在水里,吐了一连串泡泡。

要是这次没出事,还不知道他们霍总要为了他能专心工作,每天晚上推开窗户,对着趴窗的助理默默伫立多久……

梁宵被自己脑补得打了个激灵,从水里抬头,深吸口气。

门外传来霍阑的声音:“梁宵?”

梁宵把一个“到”硬生生从嘴边咽回去:“……我在。”

霍阑没再出声,跟着静下来。

梁宵等了半天,没听见第二句:“……霍总?怎么了?”

梁宵想了想:“是要用浴室吗?我泡得差不多了,这就――”

霍阑:“不用。”

梁宵也没打算起来,顺势躺回去,开了个浴缸自带的水柱按摩。

霍阑沉默半晌:“抱歉。”

水柱打在穴位,连酸带疼地解乏,梁宵主要停在了疼这一步,尽力咽下险些脱口的呻吟:“啊?”

霍阑:“我只是――”

霍阑不知该怎么同他解释,静了一阵,低声说下去:“我对你的实力没有质疑。”

梁宵对这家酒店浴缸的按摩力度有点质疑,攥着浴缸沿,好不容易摸索到按键关上。

梁宵劫后余生,按着酸麻的肩膀,拉回心神想了想:“我知道。”

气归气,梁宵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霍阑担心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古装剧台词原本就是演员普遍的难关,他这些天心无杂念,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背剧本,才能把情节都印在潜意识里。

真要是知道了霍阑就住在这儿……

梁宵想了想那三天他们霍总给他念的剧本。

回想起来,霍阑低沉轻缓的嗓音、喉结滑动的凌厉线条,圈着他的手臂胸肩,倒是印象都很清楚。

念了什么,一句没记住。

梁宵按按额头,笑了笑:“其实您担心的也对……”

霍阑:“你不会误事。”

梁宵怔了下,没说话。

“我没走……”

霍阑不看着梁宵的时候,语言系统会完善上不少,隔着一扇浴室门,低声跟他解释:“是因为想家。”

梁宵眼眶不争气地酸了下,勉强笑了:“想家,您还不回别墅……”

霍阑:“家在你这。”

梁宵胸口狠狠悸了下,仓促闭上眼睛,静下来。

他们霍总这种一本正经的撩人本事……

浴室里没人,梁宵还是把脸埋进水里,静了半晌,才抬头长呼口气,抹了把眼睛。

梁宵不想再跟他隔着门了,从浴缸里出来,匆匆擦干了身上的水,想要换浴袍出门。

走到更衣区,又猝不及防地愣了愣。

梁宵迟疑了下,退回去,扯了条毛巾囫囵擦了几遍头发。

直到确认了头发不再淋漓往下滴水,梁宵才放下毛巾,走过去,拿过整整齐齐叠放着的那套睡衣展开。

一模一样的款式,他的尺码。

不是霍总那一套。

洗过了,标签也摘得很干净。

布料柔软,隔了层玻璃门没叫热气熏蒸,还带着些凉润的雪气。

梁宵闭上眼睛,忽然觉得他们霍总的担忧十分有道理。

……

再这么来几次,他可能就真要神思不属了。

霍阑立在浴室外,察觉到开门声睁眼,看着换了睡衣走出来的梁宵。

“挺合身的。”梁宵眼眶还有点红,索性不掩饰了,抬头笑笑,“谢谢。”

霍阑摇摇头,抬手帮他仔细理好衣领。

梁宵老老实实站着不动,让他帮自己整理,实在忍不住,低头轻轻蹭了下霍阑的手背。

霍阑手臂微滞,抬眸看他。

“今天……”

梁宵不习惯说这个,顿了下:“看见门被人动过,我就不敢进了。”

霍阑肩背无声绷紧,替他理衣领的手静了片刻,揽住他肩背,将他圈进怀里。

梁宵顺着他的力道,阖眼靠在霍阑肩头:“我倒不是怕自己出事……”

话音没落定,背后箍着的手臂就蓦地一紧,梁宵三口气被勒没了两口半,艰难改口:“我也,也怕自己出事。”

霍阑低头,埋在他颈间。

“但我有特效抑制剂,还有紧急联系人。”

梁宵抬手,在他背上用力胡噜了几下,给霍阑压了压惊:“我其实没危险。”

梁宵没立刻说下去,静了一阵,闭了会儿眼睛。

梁宵:“不论有意无意……”

梁宵轻轻笑了笑:“我实在不想再被拿来害什么人了。”

霍阑气息骤凝,用力揽住他,想要说话,被梁宵抬手按在嘴上。

梁宵从没跟人说过这个,自己说出口了都觉得矫情至极。

但宋导当初讲戏的时候跟他说过,哪怕始终漂泊成了习惯,也有些时候,就会忽然没了力气,想停下来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