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二小时候(第2/3页)

小安安懵懵懂懂点点头,他的包容,他的宽厚,很大一部分来自他父亲的影响。

温文良准备去江城了,小柔柔不愿意回去,但家里小孩子多,李华莲还要上班照顾不来,温文良得带一个孩子在身边。

以前是小宁宁跟着他出去,因为温文良想趁出差的时候带她去大医院看看,找过几个医生,吃过几回药都没用,他就放弃了,主要是他心疼女儿被外面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如果可以,他们一家人永远住在莲塘县,小仙镇,渠阳村,周围都是相识的熟人,热情淳朴,即使他不在了,宁宁也能快快乐乐长大。

这次温文良要办正经事,去夏家那种大户人家,带宁宁就不太方便了。

小安安第一次出远门,难得面上有几分兴奋,牢牢牵着温文良的手,琥珀色的瞳孔亮亮的。

也是在这一年,他遇见了小时候的祁少师。

温文良几次在夏家吃了闭门羹,决定去请一个警局的朋友出面帮忙,那也是他大学的同学。

朋友家条件不错,住在一个高档的小区里,考虑到外面太阳大,天气热,小安安跟进跟出奔波劳累,朋友建议温文良托给小区的托儿所照顾,给点钱就能照看到他们下午回来。

托儿所有很多小朋友,大的小的都有,都是因为放暑假不用上学,家里没有大人在不放心。

小安安乖乖捧着一本图画书看,一坐就是一下午,等他眼睛累了抬起头放松,发现边上坐了一个小男孩,穿着严谨的小西服,好像小绅士一样。

对比一下自己的T恤短裤,又看对方比自己矮,小安安就叫他弟弟,“你穿这么多,热不热呀,你要把外套脱了吗?”

已经七岁半多,但因为身体瘦弱,看着只有六岁的祁少师转头望了望小安安,抿抿唇,开始解领带。

他动作笨拙,明显不会解,小安安好心地上手帮他,对方呆滞了一下,抬起下巴,后脖颈窜上了红晕。

小安安解开他的领带,帮着又脱了外套,里面的银饰长命锁就暴露出来了。

小安安好奇地望着,小祁少师想了想,把长命锁摘下来,递了过去。

一只胖手先小安安一步抢走了,托儿所的一个小霸王领着两个狗腿子跟班得意洋洋,“这是我们的了!”

小安安呆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小祁少师冷冷出声,“还来。”

对方不回,而且早就看他不爽,小祁少师是外来客,这一个星期来,他总是早上七八点被送过来,下午五六点被接走,绅士高冷的小模样吸引了所有小女孩的目光,连托儿所的老师也对他分外照顾。

大年纪的孩子说,他家一定很有钱,车子是豪车,接送他的是保姆,但为什么他也没家人照顾,还要被送到这里来呢?

小霸王懒得想其中的缘由,他也不懂自己随便欺负的人,会给他的父母带来多大的麻烦,他想揍就揍了。

小安安拉住一个人,还想用口头语言劝住他们,“不要打架啊,不能打!”

最后演变成了,“你们太过分了,不准欺负弟弟!”

小安安撩起袖子冲上去了,挡在小祁少师面前,有人打过来他就打回去,他也不是好惹的,奈何对方年龄大,比他高比他壮。

他被揍得有点惨,手里还紧紧攥着抢回来的长命锁。

不大的托儿所里一团糟,低年纪的小孩子哭声震天,还有凑热闹的大孩子趁机滋事。

小安安的琥珀色瞳孔眼前一团花,脑子被揍得晕乎乎的,等他被回来的温文良抱在怀里,发现那个弟弟被放在担架上,呼吸急促,脸色非常不好,正要被抬上救护车上。

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小安安大喊,“弟弟,你的项圈!你还没拿回你的项圈!”

他以为的大喊其实声音很小,连温文良也是出了托儿所才听到的,那时他们已经追不上,找不到了。

“爸爸,我们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要还给弟弟。”在诊所上药时,小安安这样说

温文良摸摸他的头,这项圈怕是还不回去了,就算送去失物招领也没人受理,还有可能被人昧下。

听他朋友说,那户人家是来江城休养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早就回去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家境不凡,保密措施做得很好。

“儿子,你拿着吧,以后有缘遇见再还给他。”

小安安的小脸故作老成,“我帮弟弟保管,爸爸帮我保管。”

“好。”温文良接过来,发现银锁的背后刻了两个字,“狸奴。”

“爸爸,你在念什么?”

“你现在还不认得的字,回头爸爸再教你这两个字。”

小安安乖乖点头,也不问温文良要回来看。

回家后,温文良给李华莲看过说过,就是忙得忘了教小安安这两个字,然后就再没机会教导小安安了。

半年后,温文良在山洪中丧生,他代为保管的长命锁一起被埋葬在下面,也因此,温之卿丧失了和祁少师相识的第一次。

那一天,仿佛天地崩塌,李华莲哭得很凶,她一辈子只大哭过三次,她出生那天,她出嫁那天,温文良去世那天,然后抹了眼泪继续生活,为了孩子,不能倒下。

温文良一语成谶,温之卿和祁少师确实有缘再遇了,只可惜那时候他们谁也没认出谁。

他们长大后的第一次遇见,不是温之卿以为的蓝花楹下,那是在一个不知名的高中。

初中的奥数竞赛办得热火朝天,各个市的精英学生们汇集在一个学校考试。

而他们俩就是这么有缘,分配到了一个考场,于是祁少师便有了惊鸿一瞥。

时逢梅雨季节,考场外面下起了雷阵雨,教室里乱糟糟的,学生的吵闹声让祁少师头疼。

他伏在课桌上闭目养神,黑色卫衣的兜帽盖头,过长的头发遮眼。

耳边听到有高傲的男生训斥另一个男生乡巴佬,不仅土里土气,还毛手毛脚,雨伞甩落的水弄脏了他名贵的鞋子。

祁少师闭着眼睛皱皱眉,想着干脆打道回府算了,一开始就不应该听老师的劝来参加竞赛。

忽然耳边一静,鸦雀无声,一个好听的男生声音劝开了两方,不过祁少师还是没睁开眼,只是心里记住了这个音色。

考试铃响了,各个同学按考号纷纷落座,他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前排的同学把试卷传下来给他,不一会又转回来。

“抱歉,同学,能打扰一下吗?我带的笔借给了别人,你有多余的笔吗?”这个人就是刚刚那个人。

看在他声音好听的份上,祁少师没有嘲讽他圣母,为了帮别人亏待了自己。

手边的黑笔递出,祁少师睁开眼,微微抬起头看过去,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怔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