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页)

它拱得越厉害,就越容易掉下去,要不是贺言一直固定着它的背,小恐龙估计就要翻下去几次了。

他又好笑又心疼。

没一会儿,小恐龙就哭着睡着了。

第一次要持续几天离开爸爸们,它需要一个缓冲。

斯戮刚刚去阿雯和蛮蛮家送猎物了,回来后也没闲着,开始准备接下来路上需要用的东西。

他先将贺言所有的弓和弓箭都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依旧不放心,又开始继续制作新的弓箭。

贺言想让他今天多休息,过去就把他手上的东西拿走,他看了他一眼,居然又重新拿材料做起来,很快就做出第二支了……

贺言只好抱着睡着的小恐龙在他旁边打下手,可对方基本不让他帮忙。

做完几支新弓箭后,男人终于不再继续了……转眼却又开始做别的——之前贺言做过的那种鱼叉。他记得贺言说海里有很多与淡水区不一样的鱼类,有的很好吃。

太阳散去时,小恐龙才慢慢醒了,起初身子猛地一颤,慌忙抬头,看到贺言还在才一副放了心的模样,伸爪揪着他的衣服蹭了蹭。

晚上,贺言做了一大桌的肉。

光拉乌的就有三小碟了,一碟秃熊肉片,一碟淡水碎虾肉,一碟水煮六脚兽肉。

小恐龙起初吃得还很开心,可吃着吃着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时不时抬头看贺言和斯戮,然后咀嚼的动作就开始慢下来,甚至吃不到平时的量就不怎么吃了。

贺言心里不好受,又怕它在接下来几天也不好哈吃饭,便道:“拉乌以后长大就可以和爸爸们一起出门了,但不好好吃饭就会长得很慢很慢,那样爸爸们就一直没办法带你出去了。你想一直待在家里吗?”

小恐龙一愣,抬头看看贺言,又看看自己的小爪子,嘴巴瘪了下,重新将脑袋伸到桌上,大口吞咽起来。

很快就将那一碟吃完了,还摸着小肚子打了个饱嗝。

“拉乌真棒呀。”

看它总算吃到了平时吃的分量,贺言过去将它抱下来。

他用下午从河边灌来的水给它清洗了下,最后将小恐龙抱到了和斯戮睡的那个房间。

被放在床上的小恐龙有些意外地滚了滚。

贺言坐在床边和它玩了一会儿拍爪子的游戏,过了会儿,小恐龙就困了,它耷拉着眼皮正要爬下床时,忽然被贺言重新抱到床中央按着:“不用回去,今晚爸爸陪拉乌一起睡。”

“咦!”小恐龙眨巴了下眼睛,再次兴奋地滚起来。

斯戮上床后,贺言把拉乌放在了两人中央。

小恐龙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呼声,小肚子一起一伏的,因为身子短,头部只在他们肩膀以下的位置。男人修长的胳膊伸过去,就能像往常一样抱着贺言,让他的脖子枕在自己胳膊。

贺言侧过身,看了一会儿睡着的小恐龙,就去看一旁盯着自己的男人。

昏暗的光线里,两人隔着小恐龙轻轻地吻了下。

次日,小恐龙醒得很早,贺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头小恐龙趴在自己身上,眨着眼睛看他。

贺言微微坐起,它就顺着坡度,在贺言的兽皮背心上滑下去了。

“这是在干嘛?”贺言笑了。

“咦啪……”小恐龙低声叫着,用头拱他手掌。

它知道他今天就要走了。

“……”贺言好好地摸了它的的脑袋几下。

早上他们吃完饭,俊亚和小火,还有今天不狩猎的阿雯夫妇都过来了。

俊亚他们带了一部分腊肉和肉干,这一趟路上不能在狩猎上花太多时间,所有食物是一定要备好的。阿雯和简特则在院子里一直和小恐龙玩着。

贺言这边穿好鳞片盔甲,背上弓箭和兽皮包后,蹲下身把扑过来的拉乌用力地抱了好一会儿,最后送到阿雯手上时,原本没哭的小恐龙又哭了。

阿雯吓了一跳,正要帮它擦眼泪,小恐龙就埋头自己把水痕往胸前抹。

再抬头,便看向已经变成兽形的斯戮和盯着自己的贺言,挥挥爪子:“咦啪……咦咦……”

挥手离开后,贺言就没敢再回头看。

……

因为四人之前一起走过这趟路,现在又没了羽毛恐龙的威胁,不用刻意避开,他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到了傍晚,随着离家圆的距离越来越远,那股熟悉的腥咸味也跟着越来越重了。

贺言本来预计的是两天后才能到达那个裂口的边缘,事实却超出了他的预期。

在次日中午,远处传来了海浪声。

贺言当时愣了好一会儿,斯戮他们也听出了不对劲儿,加快速度朝声音的方向奔去。

接下来,只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看到了。

一望无际的蓝色水域。

是海。

原本的裂口早已不见,确切来说,他们都知道,真正的裂口边缘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

那个裂口显然又变得更大了,大得超出他们想象,但如果仅仅是裂口扩大,裂口的边缘岸土应该不会受影响,可现在,这个距离明显缩短了。

看了一会儿,贺言才渐渐明白。

原来那个裂口的边缘处应该是随着裂口的扩大在一点点塌陷,在它在这里停止塌陷时,就形成了一个平缓的斜坡。之后裂口灌入了海水,海水越来越多,涨潮落潮间,斜坡也被日复一日地冲击淘洗……

于是,原本离裂口极远的地方变成了沙滩。

三头狰析兽早已各自变回人形。

俊亚慢慢走过去,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片刻后,忽然大叫起来:“真的和小美说的一样!好漂亮好厉害……”

闻声,小火瞬间收回视线,呆呆地盯着俊亚看。

自从上次经历过同伴被巨型鳄鱼吃掉的事后,俊亚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而后面贺言,却并没有那么开心。

他看着辽阔的海面,一时竟不能确定裂口的另一面到底还是不是在原来的那个方向……就算还在那里,两片陆地又被海洋拉开了多远?

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的胸口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交缠着。

一边在为这种巨大的奇异变化而汹涌澎湃,一边又是无法压抑下去的愁绪。

男人在他脚下弯腰捡起了一片彩色的贝壳,他正要给贺言,却听对方闷声道:“噜噜,拉乌它……可能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