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隔壁狱友武功天下第一(十二)

白殊言自嘲道:“更何况还有我这个拖后腿的人呢。”

“你不是拖后腿的人。”晏长歌沉下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所以说你就乖乖地跟我学武,学成了两个李绍元也打不过你。怎么样?”

如今形势严峻,四面环敌,晏长歌没有理由不答应。

况且白殊言正期待地看着他,眸底清澈,在阳光下似蕴着闪动的波光。晏长歌从很久以前就暗暗想过,除了真正铁石心肠的人,任谁被他这样看一眼,怕也要同意他的一切要求吧。

他刚刚说了声“好”,就感觉胳膊一紧,白殊言立刻拽着他向外走。

他的眉眼都满意地弯了起来,晏长歌纳闷地想,难道教武功真有让他那么开心吗。之前在监牢里也是,很想收他为徒。

反正学武归学武,让他拜他为师却是不可能的。

庭院中央有棵高大的杨树,枝叶茂密繁盛,躯干挺拔,横斜的树枝像是巨大的伞盖,在院子里投下一片绿荫。

白殊言拉着晏长歌走到树下,本打算先为他演示一遍。

晏长歌抓紧了他们相握的手,提醒道:“不能松开。”

“还真是个问题。”白殊言这才想起来,他们离开卧室就得时刻处于连体状态。

“不如这样如何,你就抓着我的手,亲身带我将一招一式做一遍。”晏长歌提议道。

白殊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过于奇怪了吧!古装偶像剧现在都不这么拍了好不好!

但想来想去,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白殊言只好就这两人手拉手的姿势,带着他摆了个起手式,嘱咐他道:“好好记着啊。”

晏长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些紧绷。

虽然跟白殊言手拉手同床睡了这么多天,甚至刚刚在那张床上,他做出了那么出格的事。但当白殊言紧贴在他身后的时候,他还是为对方主动亲近的姿势感到兴奋又期待。

晏长歌啊晏长歌,你怕是真的没救了。他悠悠地想。

白殊言站在他身后,带着他动作起来。为了让他记清楚,行动放慢了很多倍。

转身,踢腿,扭腰,这武功招式飘逸轻灵,路数玄奇,甚至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感。

晏长歌自小练武走的亦是飘逸的路线,在未得到白殊言的内力之前,他的身形便已能做到蜻蜓点水,踏雪无痕般的轻盈。白殊言这套功法简直如同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天下间绝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适合练。

飞贼这行当虽上不得台面,但任何行业要想做到头筹,都需要远超他人的天赋与实力。晏长歌自然不会缺少这两点。

他的习武天分很高,领悟能力与记忆力超群,此时随着白殊言带着他逐渐深入,他渐渐摒弃了杂念,沉浸到这玄妙的武功招式中。

白殊言只放慢速度教了他三遍,到了第四遍的时候,晏长歌竟已能循着记忆将大部分动作重复下来,反过来带着他继续演练。

……若不是白殊言在跟他一起动作,而是背着手在旁边观看和指导,他肯定会更开心,更有教学的成就感的。

因为晏长歌比他高啊!虽然差的不算太大,但在这种本该循循善诱的时候,他却只能仰视着对方的后脑勺,真的非常破坏气氛。

他忍不住埋怨系统:“为什么这个世界又比主角矮啊。我能不能有点师父的尊严。”

系统毫不留情,“你是不是忘了人家没拜你为师呢。”

“……”白殊言噎住了。

所以晏长歌为什么不肯叫他“师父”啊,他百思不得其解,比他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下个世界的主角挑个小孩儿。”他可不想再输给年龄了。

系统嘿嘿笑道:“养♂成好啊。”

白殊言:“?”上次的检查报告肯定是作假了吧!

晏长歌的动作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加熟练。

他收回招式,立在原地,仍然沉浸在领悟武学的境界里。白殊言不想打扰他,就陪他一起站了很久。

即使忘记了周围的事物,他仍然记得运转内力涌出掌间,像是这习惯已经镌刻进他大脑的最深处。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一轮明月悄然挂上天边。

这院子处地偏僻,周围没什么人家,寂静而缺少烟火气,屋里也没点灯,院子里昏暗得什么都看不见。和煦的微风变得寒冷,吹过头顶的树叶在耳边飒飒作响。

晏长歌陷入沉思中太久,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时间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到他感受到手里略显冰凉的手。

他蓦地回头,白殊言站在他身后默默等着他,发丝被风吹得在空中翩飞,月光淡淡洒下,黑发像是缀上点点朦胧的星光。

“结束了?”他面上没有丝毫不耐,笑着说:“入定这么久,看来很有收获。”

晏长歌轻轻“嗯”了一声。

他加大了输送内力的速度,拉着白殊言向屋内走去,轻声问他:“冷吗?”

“不冷啊。”白殊言道。

他们从上午一直在院子里待到晚上,已经错过了午饭。白殊言站着等的时候一直在和系统刷剧,倒是不无聊,就是现在饿得不行。

晏长歌将他送回床上,对他说了句:“稍等。”

然后白殊言眼前一花,这人已运着轻功迅疾地飞了出去。

晏长歌家的门估计一年也开不了几回。

白殊言等了没几分钟,晏长歌就提着饭回来了。从食盒里取出的饭菜是热气腾腾的,他却衣带灌满了风,整个人冒着凉气。

而他走到床边时,已运转内力驱散了身上的凉意,又恢复成温热的自动发热器。伸出手道:“我们吃饭吧。”

白殊言把手递了过去。

总觉得有种在被公公伺候的感觉啊。

系统:“……幸好小晏子不知道你这煞风景的想法。”

晏长歌第二天早上把云火玉床搬到了院子里。

他在树下练武,白殊言在一旁看他,有不对的地方便给他指正。

天气转凉,秋风萧瑟。白殊言坐在床上倒也不冷,披着狐裘,裹得只露出一张脸。

晏长歌练武时本该静心凝神,余光飘到他看起来素白温软的身上,却总是忍不住走神,结果错处就一个接着一个。

“腿不是这样踢的,要横着闯出去,否则关节容易被人卸下来。”

“等下,这里应该化掌为拳,打在心脏处灌输气力,能震断对手的心脉。”

“咦,你在这里应该顺势转身,免得对方以肘还击……”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在状态啊。”白殊言疑惑道:“难道昨天学的有点记不住了?”

晏长歌轻咳一声,微微转过身。他不想在白殊言面前露短,强迫自己把心神专注在招式演练上。

他专注之后,就很少需要白殊言指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