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猎命师的秘密(第2/3页)

“降低飞行高度,盘旋飞行。”切尼立即下达了命令。

直升机降低高度后,地面上的情况越来越清楚,的确是出现了地下水激烈喷涌的景象。飞机刚刚划了一个圈,疯人镇已经淹没在水里,而水势一直向四面漫延着,根本没有减弱的迹象。

“这个入口毁掉了,真是可惜。”方星低语着,看来是对红龙的宝藏依旧念念不忘。

当飞机继续前进时,疯人镇上的水面宽度已达三公里,灌木丛和草屋全部消失,水面上只看见剧烈翻涌的浪花。

鬼墓下的结构相当复杂,我引爆了黎文政预先埋伏的炸弹,带来的后果无法估量,而且此举并没有消灭多少杀人兽,反而引起了怪物的全体出动。一想到这一点,我便觉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够恰当。

再有一点,藏宝库爆炸和切尼的二次引爆,对这一范围内的地质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这才导致了地下水失控的局面。幸好,此地非常荒凉,不会殃及无辜。

飞机盘旋爬升,朝着巴格达方向飞去,一小时后,在一个巨大农庄中央的简易停机坪上落下来。农庄非常安静,四面的房子刚刚重新休憩过,用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结构代替了沙漠里最常见的草房。

“沈先生,请下来吧?”戈兰斯基第一个跑过来,替我打开舱门。

“为什么到这里来?能不能先把我们送往巴格达,乘坐班机回港岛去?”我看出方星的焦灼,替她说出了心里话。

“飞机还要执行军事任务,我们必须在这里停留一晚,不好意思。”戈兰斯基满脸都是歉意的微笑。天色慢慢昏暗下来,停机坪上的航行指示灯亮了,把农庄的夜晚一下子照得通明,也令那只关在铁笼里的杀人兽躁动不安地低吼着。

我牵着方星的手下了飞机,大口呼吸着沙漠夜晚的清凉空气。

“不管对方说什么,我们今晚必须住在一起,以免再起变化。”方星很警惕,目光始终在追逐着戈兰斯基的脚步。我们两个心里想的,往往惊人的一致,我也觉察到戈兰斯基的安排有些怪异。

此地距离巴格达城中心仅有五十公里,飞机仅须飞行二十多分钟便到,他的借口非常勉强。

“我明白,不过,延长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许能帮助咱们揭开鬼墓的秘密,对不对?你不觉得,唐枪烧毁了那册子的行径太出乎意料了?”我比方星想得更长远一些,因为唐枪和无情都算是我的朋友。朋友死了,我总得探求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以求下半生的心安。

在我的极力坚持下,天衣有缝随直升机一起离开,返回巴格达军方基地,然后会转机回美国去。我费了很大力气才让他明白,现在大家所处的是一个凶险万状的死亡漩涡,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千万别试图参与进来。

小天还是个孩子,前途远大,不可限量。我希望他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到促进人类进步的电脑网络上去,而不是与戈兰斯基、本菲萨这样的异术界大人物厮混,最终不明就里地便丢了性命。

切尼带领着三十余名队员住进外围的房子里,并且在农庄四角高耸的瞭望台上布下了流动岗哨,一切都是按照严格的战斗状态进行。

我和方星住在停机坪北面的一个房间里,而戈兰斯基和本菲萨住进了西面一个高大的车库里,那个装着怪兽的铁笼也一并运了进去。

晚餐很丰盛,但我食不知味,只是胡乱地填饱了肚子,仰躺在一张老式沙发上,闭目休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自然应该让给方星使用。

我虽然闭着眼,但满脑子里浮现的是本菲萨按住杀人兽爪子的那一幕:“他懂兽语,能够跟杀人兽交流,这一点从最后他们相和着长啸可见一斑。这可真就糟糕了,能与野兽交流的,必定自身存在兽性,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那杀人兽更可怕——”

再往深处想,我的后背上开始渗出涔涔的冷汗,浑身变得黏腻腻的,难受之极。

“啪”的一声,方星关了灯,房间里立刻陷入了黑暗。

她没有回床上去休息,而是站在门口,从门缝里向西面张望着。

“本菲萨的行动很古怪,我猜,他是想从杀人兽的思想中攫取什么,你说呢?”她的声音出现在黑暗里。

我“嗯”了一声,杀人兽是具有一定思想意识的,否则也不会与巫师和睦相处。当我重新想起二次进入藏宝库那一幕时,心头忽然一亮,腾的坐起来。

“鬼羽族——方星,巫师是鬼羽族的人,她能与怪物交流沟通,而所有的怪物恰恰是在鬼墓里产生的。所以,只需懂得鬼羽族的语言,就能跟它们联络,而无需兽语。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急促地说了一大段,心情变得非常激动,等到闭嘴时,房间里立刻沉寂下来,仿佛我们眼前刚刚出现的光明,又一下子消失掉了。

“明白。”方星只回答了两个字,随即反问,“那又代表什么?本菲萨是成名已久的欧洲人,绝不会是鬼羽族的后代。就算他们双方都能与怪物交流,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沈南,我们目前是被彻彻底底地蒙在鼓里,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毫无办法。”

她靠在门边,专注地向外窥探着,对我的话没有太兴奋的反应。

“秘密就在杀人兽身上,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方星,我想说的是,弄清杀人兽的来龙去脉,也就知道了红龙的所有秘密。还记得藏宝库里箱子上那些封条吗?上面的那句话证明宝藏已经不属于红龙所有,至少在名义上,他已经把宝藏献给了某个人或者某位神祗,借此换取了一些东西。那么,宝藏献给谁?杀人兽、所罗门王、被绑起来塞进铜瓶的怪物还是那绝美的女人?方星,你的‘天心通’呢?还能不能奏效,看那秘室里到底——”

我的脑子乱了,一阵剧烈的头痛袭上来,两侧太阳穴仿佛要瞬间炸裂一样。

“哦——不好……”方星也惊叫着抱住了自己的头,无力地蹲下来,背靠门框,痛苦地呻吟着。

我跳下沙发,强忍头痛,跨到她的身边,用力拉她起来。

“我的头好痛,像是有人伸手进来,要攫走什么东西似的。沈南,我们……我们到床上去,调集全身的内力护体,快去,快去……”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鞋子都来不及脱,一步跨上床去,立即盘膝打坐,右手上翻,护住头顶涌泉穴,左手横在丹田位置,紧紧地咬着牙,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抑制不住的呻吟声。

我没有随她上床,从门缝里向外望去,西边那大车库里的灯光非常耀眼,从车库顶上的两扇天窗里一直射向天空。

这种突如其来的痛苦真的如方星所说,像是有人把手伸进了我的脑袋里,不停地翻翻检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