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等郁子尧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膛里飞出来。他愣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难以置信:“我们这是……谈恋爱了?”

回复他的是祁濯一个挑眉的动作和一声嗓子里发出的轻哼。

但没等他开心多久,下一秒,祁濯就板起了脸:“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还没有算完。”

“啊?”郁子尧的情绪全权被对面人牵着走,“我道歉了,对不起,可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他小声嘟囔。

“可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祁濯开口,“自己趴过来。”他拍了拍大腿。

“你干嘛啊?!”郁子尧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祁濯你还有没有人性,我身上还有伤呢?”

“伤到屁股了?”

“那倒没有……操,你到底要干嘛?”

“惩罚,你自己答应的。”

祁濯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现在终于能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小崽子,他话音刚落就把郁子尧直接拽倒在沙发上,单手用巧劲按在他的膝窝处。

沙发够大,郁子尧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肚子刚好趴在祁濯的大腿上。男人大腿上的温度透过两层面料传到他身上,他抿着嘴没说话,却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感到羞恼和脸红。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变态,啊!”话只说了一半,郁子尧发出一声惊呼,尾音带着颤钻进祁濯的耳朵里,“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干嘛打我屁股!”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祁濯没理他,继续问刚才的问题,手掌规规矩矩搭在他屁股上没有乱动,但郁子尧感觉整个人像是被脱光衣服扔进温泉里,理智尽失,也不知道是该觉得疼还是别的感觉。

他觉得很热,本来就哭了一晚上,泪腺被随便刺激一下又开始往外涌眼泪。

郁子尧已经羞得连脸都不想抬,他把头埋在沙发上,声音发闷:“我不知道,呜……谁知道老子长这么大,好不容易谈了个男朋友还要欺负人。”委屈控诉男人的罪行,他的四肢却跟被人注射了麻药一般,瘫软着不想挣扎。

其实祁濯并没用多大力度,他知道郁子尧怕疼的毛病,故意收敛了手底下的力气,可他得让郁子尧记住这个晚上,记住他做错了什么,然后把身心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因为你不相信我,尧尧。”他暗哑着声音呢喃一般,“我早就跟你说过的话,你总不信我,今天也是,你为什么不早一点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相信我会放下我手头的一切事情去救你。明明只要你说你要我过去,我就会过去的。”

郁子尧的身体僵持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暖流像是通电一样流过了全身。

他承认祁濯说得对,如果,如果他能再多信任这个男人一点,如果他放下他对周围人的偏见,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祁濯其实一直在陪着他,以他想到或者没想到的行为,男人一直都在。

他只要收起身上的尖刺,就能拥抱他。

“……祁濯,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你。”他将脸埋在沙发里,“我不纠结你我最开始相识的原因,我只问现在,你当我是谁?”

男人的手好像蹭过他的头发,随后他听见了一句低叹:“爱人。”

郁子尧松了口气:“你罚我吧,狠一点。”这样我以后就会以疼痛铭记收敛自己的尖刺,就会接受你的驯服成为你的爱人……我会信你,因为你值得。

五下掌掴。

结束之后,祁濯将他抱起来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吻了他。蜻蜓点水一般,没有多余的任何动作,可郁子尧却为了这么一个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吻大哭起来。他抱着祁濯的脖子,哭得像个孩子。

“我以后还能唱歌吗?”他后知后觉发问。

任何一个艺人沾上关于那玩意儿的新闻,都是绝对的污点。且不说粉丝接不接受的问题,就是官方也会严格封杀这种污点艺人。

郁子尧是亲眼看着祁濯大半夜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眉头一直都没松开过,他知道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很害怕,他才刚下定决心要唱歌的理想转眼就如泡影般幻灭。

“我会帮你处理这些的,你相信我。”祁濯第一次把他带进了主卧里,揉了一把男孩的头发,将他塞进被子里,随后自己也脱了衣服上床。

两个人一左一右,非常规矩地睡了一晚上。

郁子尧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失眠,却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祁濯已经在门口准备出门,郁子尧惊慌失措揉了一把像鸟巢一样蓬起的头发:“你怎么把我闹铃关了?我今天还约了甄萍姐跟团队商量单曲的事情。”

“……这两天的通告都先取消掉了。”祁濯顿了一下,“发生这么大个事,我希望你能在家里歇两天,缓一缓情绪。”

郁子尧不说话了,他脸上的表情由一开始的生动变为了一种僵直的苍白,好一会才讷讷开口:“这件事,是不是没那么容易解决?”

祁濯沉默片刻,终于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我先走了,晚上回来给你带蛋糕。”

祁濯不想骗郁子尧,其实在当晚他就已经和周姗通过电话,但电话另一头女人似乎毫不知情:“什么照片?我现在在R国,什么事情劳烦祁总这么大老远给我直接通电话了?”语气非常随意,电话另一头的环境音是异国的街道,偶尔有一两句外语飘进来——周姗没有说谎。

难道这件事情是周先凯一个人的意思?

他摸不清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这让他也感觉非常棘手。

在资本的博弈中,交换的唯一筹码就是利益。所以祁濯的行事准则一向是找准对方迫切需要得到利益,然后用一个最合适的价码来完成一次交换。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新闻在初见端倪的时候就被掐死在萌芽之中,艺人,对于这些庞大的资本集团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商品,他们的新闻,也不过是利益的一种外在体现。

可祁濯这次仿佛是被困在局里了。

“你好好问一问你的宝贝儿子在捣什么鬼。”祁濯隐忍着开口,“你要知道虽然鑫数和HW在有些事情上存在竞争关系,但是行业的潜规则你我都懂,真出了事情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知道了,我会给他打电话问清楚。”

但来不及了。

照片在第二天上午就被爆出,起初是在匿名轮胎里被点名Y姓小生吸du,犹如石子扔进湖泊,无数吃瓜群众闻风赶来。那人字里行间都在暗示Y姓小生的身份,小树苗们也带着火气上场对线,多次表示无锤不要造谣。

一直在观察舆论动向的HW公关团队很快带人压了下去,就在局面向郁子尧倾斜的时候,上午十二点,一张清晰的图片被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