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陆少主喜欢喝鸡汤吗?

“仙?!”

李三思看着那漂浮在虚空中,庞大的由兵俑碎石汇聚而成的石头面庞,心神一阵颤栗。

仙人吗?!

创造了养龙地的仙人?

恐怖的威压弥漫在龙门内,压抑的仿佛凝稠的泥沼,让人连动弹都做不到。

竹珑化作了龙身,盘在地上,恍若做错事的小孩子,人脸上满是惶恐和惊慌。

陆番的心神附着在巨石人脸上,淡淡的看着底下的烛龙以及远处跪伏的李三思。

虽然说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没错,但是,李三思能够突破体藏也并非完全是运气。

换一个人,被烛龙这般整,或许早就已经精神崩溃,疯癫都有可能。

毕竟,灵气灌满身躯,那种宛若要被撑爆的气球一般的痛苦感,可非寻常人所能够承受的住。

没有理会李三思。

视线横移,落在了烛龙身上。

李三思感应到“仙”的视线横移开来,莫名松了一口气。

虽然突破到了气丹之上,但是,他在“仙”的面前,却仍旧犹如蝼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仙”的眼中,他的确与蝼蚁无异。

仙根本就不曾在意过他。

轰隆隆!

石头脸在不断的缓缓下压。

贴近烛龙。

烛龙趴在地上,不安和畏惧的感觉越发的浓郁了。

她似乎也清楚,自己利用李三思来进化成真正的龙种,似乎是破坏了“阿爸”所设定的规则。

因而,此刻的她很惶恐。

生怕“阿爸”将她回收重造。

陆番安静的看着底下乖巧趴着的烛龙,烛龙……是陆番准备让五凰大陆晋升冲击高武,乃至超玄幻的根基。

大成的烛龙,可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陆番倒是没有责怪烛龙的行为,毕竟,她的目的是为了进化成为真正的天龙种。

反倒是帮助陆番提早完成了任务。

独特的生灵,都有其特有的独特性和自主性。

陆番不需要去抑制这种独特和自主。

不管是烛龙,亦或者是脾性逐渐暴戾的黑龙,实际上,都是陆番所创造,不管他们如何翻腾,在灵魂深处都会对陆番存在着敬畏与恐惧。

这是陆番敢放肆让八龙分布天下的原因。

他要改造世界,但并不是要画地为牢,束缚生物的特性。

毕竟,他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能做的,便是散布下改变世界的种子,然后任由这些种子生根发芽。

不过,烛龙此举仍旧是需要震慑。

当然,不仅仅是震慑烛龙,同样附带震慑一番李三思。

修行归修行,钻窟窿可不行。

“下不为例。”

石面开口。

恐怖的声音轰鸣之间,响彻整个龙门。

趴在地上的烛龙发出了委屈而惊恐的龙吟。

跪伏在地的李三思,瞳孔紧缩,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裳。

石面虽然只说了四个字,但是给他的压力,却是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陆番瞥了李三思一眼。

逐渐散去了意志。

石块纷纷崩塌,砸落在地面,尔后,像是积雪般消融,地面又重新有一具具兵俑升腾而起。

弥漫在龙门内的威压消失不见。

李三思逐渐直起身。

他看向了远处的烛龙。

却见烛龙细鳞密布的尾巴一扫,卷起了李三思的身躯。

虽然有着体藏境的修为,可是,面对烛龙这一扫,却是抵抗不了。

眼花缭乱间,便被甩飞出了龙门,跌出了幽深洞窟。

李三思稳住身形,翻身伫立。

他手持木剑,迈了两步,想要入洞窟,然而,刚迈步,洞窟中却是升腾出了一黑一白的眼眸。

仿佛有一股死亡之意笼罩住李三思的身躯。

李三思身躯一僵。

终究还是后撤了一步。

扫视不周峰上的枯骨,叹了口气。

他踱步走到了青石前,抹去了石上的血渍,拄着木剑,端坐青石,望着高挂在天边的烈日,发丝在风中幽幽而动。

……

道宗,后山竹楼。

李三岁推开了门,伫立在门前,侧过身,让聂长卿入其中。

聂长卿迈步踏入竹楼内,他每提起一步,都仿佛重逾千斤似的。

他的心中十分忐忑,再也没有一刀劈开道宗山门的洒脱和锐利。

竹楼内很简陋,一张竹桌,一张竹席,便空无一物了。

竹席上有一道穿着道袍挽着布巾的道姑身影安静端坐。

宛如凋零的秋叶般静美。

“茹儿。”

聂长卿开口。

带着几分忐忑,几分喜悦的声音萦绕在竹楼内。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伫立在竹楼们前的李三岁,目光幽幽,抿了抿嘴唇。

聂长卿几步来到了道姑的身前,却发现,道姑歪着脑袋,安静的坐在竹席上,眼眸空洞,无神。

在竹席的枯竹上,有点点竹屑在纷飞。

上面刻着两个字。

“卿”与“双”。

聂长卿原本剧烈波动,仿佛蕴含着山崩地裂的视线,忽然柔和了下来。

他轻唤了一声道姑的名字。

然而,道姑只是麻木的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中带着让人心疼的迷茫,望了聂长卿一眼,便继续歪着脑袋。

“聂哥……”

伫立门前的李三岁欲要开口解释什么。

然而,聂长卿只是摆了摆手。

“不用说。”

聂长卿视线很柔和,手掌轻轻搭在道姑的头上。

“茹儿,咱们回家。”

“小双在等我们回家。”

门前的李三岁微微一怔。

“对于我而言,有结局总好过没有结局……”

聂长卿平静道,但是平静中却孕育着如火般的燥意。

他背起了道姑,道姑也不抗拒,仍旧歪着脑袋,甚至用手把玩着聂长卿的垂鬓。

背负着道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了竹楼,李三岁也不曾阻拦。

阳光透过竹林的间隙照耀而下,让聂长卿不由微微眯起了眼。

忽然,聂长卿驻足。

没有回头,只是安静的背对李三岁,道:“三岁,道宗不适合你,你该去北洛。”

这是聂长卿第二次说这句话。

李三岁一怔,情绪复杂了许多。

话语说完,聂长卿背着道姑,伸出手,搭在了腰间的杀猪刀上,徐徐抽出。

却是遥指另一间竹楼。

聂长卿面色平淡,望着竹楼,道:“诸子,我聂长卿此行前来,除了带走茹儿以外,还带着公子吩咐的任务。”

“接回妻子,顺便……收了道宗。”

聂长卿的话语落在静谧竹林,惊奇鸟雀昏鸦。

李三岁闻言,瞳孔微缩。

然而,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紧闭了许久的竹楼门,忽然被打开了。

有苍老的声音从竹楼之内飘然而出。

“我有一阵,北洛陆少主若能破之,道宗如天机家那般服了北洛,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