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回归篇之五】 5(第2/3页)

邓布利多看上去好像满意了一点儿似的。收起魔杖,他开始有条不紊地作着安排。

“西里斯,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得给你找个稳妥的住处……西弗勒斯,你可以去忙了……莉莉,你先回霍格沃茨去吧。我离开的时候,那边还是一团糟……也许你愿意替我去和菲尼亚斯谈谈?”

柳泉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邓布利多指的是菲尼亚斯 奈杰勒斯,布莱克家族的祖先之一,前任霍格沃茨校长。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压力沉重。但她即将作为“布莱克家新的女主人”去接收格里莫广场12号的房子,就不得不去面对布莱克家族那张巨大挂毯上面的人名。她沉默地点点头,回过头来对西里斯简短地说了一句“那么我们以后再联络”,就要迈进壁炉。

西里斯及时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等等,莉莉!”

柳泉回过头来。

西里斯好像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伸进自己的衣领里,粗暴地拎出了一条项链来,开始探手到颈后去解那条链子。

“……把这个拿上吧。”

柳泉狐疑地接过来一看,那条项链倒是普普通通,乏善可陈;但链坠颇为奇特——是几个古怪的字母组合在一起构成的某种图案。

西里斯解释道:“这个链坠就是‘天狼星’的古希腊语起源词‘∑εριο’。……这是能够证明你得到我授权处理一切事宜的……呃,‘标志物’。”

柳泉:“……”

她的手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把那条项链连同链坠一起放到了自己外衣的衣袋里。

她现在感觉斯内普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然而她完全没有什么可以对他解释的地方。

他当然十分讨厌西里斯。但是他也知道西里斯是她的朋友,是凤凰社的同伴,所以她不想看到西里斯就这么死去。

西里斯安排的那个继承流程当然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但是事到如今她也不能一脸正气地拒绝按照西里斯的安排去声请继承那栋布莱克家族的老房子。

那栋房子理所应当交给西里斯属意的继承人——也就是哈利。即使这件事会让斯内普不悦,甚至觉得她就是一个忠实地听从邓布利多操纵的假扮未婚妻专业户,也无所谓。

柳泉在壁炉前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脸来,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想对站在她斜后方、身上正散发着极端不悦的冷气——或许是因为对她和西里斯这两个愚蠢的格兰芬多搞的奇怪把戏感到厌恶吧——斯内普说上一点儿什么;不过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就一脚迈入了壁炉。

她回到霍格沃茨校长室的时候,发现菲尼亚斯 奈杰勒斯正扒着自己那幅魔法画像的镜框,死死盯着壁炉的方向。当他一眼看到是她从壁炉里走出来的时候,马上就嘶哑地朝着她喊道:

“我的玄孙——布莱克家族的最后一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柳泉的脚步一顿,回过身去微微仰起头来,望着挂在墙上的那幅魔法画像。

虽然她和菲尼亚斯那幅画像之间离得有一点距离,但她仍然能够看清菲尼亚斯那双年老而浑浊的双眼瞪得大大的,面容看上去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好多岁。

她叹了一口气,垂下了视线避开老校长的注视,勉强说道:“……您刚刚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我不相信。”菲尼亚斯粗暴地说。

“我可不想相信那些人的鬼话……那个波特只是个鲁莽爱闯祸的小男孩!他的话有什么可信度呢?!邓布利多也是……他会用好多花言巧语,空泛又花哨的大道理——骗人去送死!那些人听了他的话就相信了,以为自己去做的是多么正义、多么英雄的大事……”

柳泉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听着菲尼亚斯 奈杰勒斯唠唠叨叨地数说着,最后老人的声音里慢慢带上了哽咽;再往后,他苍老多皱的脸上有两行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他往后跌坐回那张天鹅绒椅子中,瘫坐在椅子里,双目无神地睁开着,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壁炉前的柳泉。他数落的话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当柳泉意识到室内的寂静而重新抬起视线望向他的画框时,他才艰难地咧开嘴,朝着她露出一个哭一样的笑容来。

“……伊万斯小姐。”他第一次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姓氏。当然,也是第一次用这么礼貌而客套的、正式的口吻叫她。

柳泉微微扬了扬眉,询问似的看着他。

菲尼亚斯 奈杰勒斯呵地笑了一声。

“我那个玄孙——他可是……”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好像试图组织一下语言,不过最后也没找到什么适合的措辞,他索性放弃了使用那些委婉的说法,简单粗暴地说道:

“……他对你挺有好感的——要我说,他肯定是喜欢你。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泪水沿着他那个鼻梁突出的鼻子两侧流了下来,淌到了他的山羊胡上。

柳泉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西里斯对她的好感度不低,这件事她当然也能稍微觉察得出来——但是因为西里斯并不是系统菌指定的唯一攻略对象,她在和他相处的时候一直没有往感情线的方面去想,而且也自认没有做出过什么误导他的言行——或许正是因为她这种落落大方的态度投合了他的喜好吧;柳泉记得他以前还在身为“格兰芬多王子”的时代就曾经说过,他不喜欢那些主动贴上来表示热情、对他别有目的的女孩。

不过在那个时代,他还是那个天之骄子,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和大少爷——他能看得上谁呢?柳泉甚至觉得他对她的好感度,说不定也只是因为詹姆斯对她另眼相待,才开始累计的。

……但是现在,正如菲尼亚斯所说的那样,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低声说道:“I’m sorry. ”

也只能说“I’m sorry”了。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西里斯并没有死,但是在那个不能说出姓名的家伙死之前,西里斯都要保持这种假死的状态;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关于西里斯对她的好意,她也只能作出这样的回应了。

和整个世界的安危比起来,任何好意都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即使西里斯并没有像他的曾曾祖父所说的那样,对她怀抱着那么高度的好感,她也希望,在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能够好好地活着,和这个世界一起,永远健康顺遂地活下去。

她也同样希望西弗勒斯 斯内普能够那样——世界平安,他也平安,然后,延续他的人生,直到自然的原因不得不让他去见梅林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