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著书立说

在时代系媒体的报道下,这一波美国企业家代表团对华友好访问的结果、各项进展,以及背后的解读,自然会第一时间披露到美国人民的眼前。

王安电脑公司没有能够按照预期拿到外国政府的大订单、而且被外国的技术评标团队评为没有技术竞争力、还分析得言之凿凿,多少会有些人相信的。

顾骜甚至恰到好处地给远在美国的舒尔霍夫打了个电话,隐晦的告诉他,找找看有没有认识的《华尔街日报》编辑,塞个红包卡位一篇解读报道进去。

按照80年代的行情,一篇《华尔街日报》的黑粉分析,也就20万美金黑钱就能搞定了。这个价格要是到90年代互联网泡沫的时候,起码翻十倍。

当然《华尔街日报》也是有节操的,你得确保文章本身能够自圆其说,他们才肯收。要是明显狗屁不通要砸报社招牌的事情,他们也是不敢做的。

维护好名声,才能放长线钓大鱼,始终有肉吃嘛。

那些金融媒体狗的节操值,也就这个样了,不能要求更多。

在这些评论文章里,华尔街投资人们更多看清了王安电脑新接任者的能力不足,自然也会打击到信心。

连续两个交易日,顾骜就累计看到王安电脑的股价,分别下跌了4%点几和3%点几,总市值从42亿美元跌到了39亿美元,然后才算是略微稳住了。

丢掉一些订单和信任、暴露一些公司领导层的亦步亦趋,这种程度的利空消息,能小跌7%点几,也差不多够消化透了。

在眼下美股市场整体繁荣的阶段,王安能够被压住不涨,就已经达到了顾骜的目的。真要让王安彻底崩盘,还是要等到明年股灾。

这个大节奏顾骜是改变不了的,他也不想改变——因为如果他改变了,提前太多把王安打崩,然后接盘,那又如何?明年股灾来的时候,所有美股都要狂跌。就算到时候顾骜把接盘来的王安电脑整顿到走入上升通道了,但是在资本的恐慌性抛售下,还是会被波及下跌一波的。

股灾里下跌的公司,并不都是自身经营有问题。正是因为经营很好的公司也会被连累下跌,所以才叫股灾。

……

数日之后的10月14日。

大洋彼岸,王安的股价在小跌两日后,已经逐步企稳。

京城这几天的氛围,却是非常热烈,因为又有外国要人来访问了。市民们都没见过布列塔尼亚王室,好多吃瓜群众都去自发夹道围观。

哪怕看不到人,看看限量版的罗尔斯罗伊斯豪车也好——那辆限量版,当然就是郑老板送给顾骜的。所以吃瓜市民们看到车、难免要传说一下车的来源,也会间接为顾骜再博取一些关注度。

虽然顾骜并不稀罕。

他这几天有些一反常态,别人忙着接待和起哄,他却选择了闭门自己关心生意,和做做学问。

如今,布列塔尼亚人终于要走了,启程去沪江。

萧穗却风尘仆仆来到了京城,她是被顾骜招来的,顾骜有些事儿要她帮忙料理。

顾骜准备出一本书,让萧穗代笔,不过作者名要挂顾骜本人。这也是他为了建立行业预判威望、对付王安、王列的计划的一部分。

萧穗下了飞机,就直奔钓鱼台,见到老公时,还一脸的春风明媚:“这种日子,怎么宅家里呢,我看一路上连出租车司机都在谈论外国王室,你也不去看看?”

顾骜笑笑:“我跟布列塔尼亚人关系又不好,我一贯是扮演锱铢必较的白脸鹰派坏人的。如今笑脸相迎的活儿自然有扮鸽的人去操心。”

萧穗也就不多劝了,她知道老公向来是主意很正的。她便温婉地改了个话题:“那说说这次叫我来,有什么要我做的吧。电话里你也只说是要我帮你写书,具体的都没说。要我说,你都那么大名声了,还做什么著书立说的事儿。”

“这是建立商业威望的手段,你不懂的。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顾骜说话很干脆,并不多废话解释,一边说着,还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这两天他赶工的提纲。

“我准备写一本讲科技行业兴衰规律的专著,题目就叫《创新者的窘境》。大部分内容,是从我上半年开始、参加八六三计划历次座谈会上的讨论所得。以及这次接待时代华纳组织的美国企业家代表、参加论坛的心得。还有我的一些展望推演和案例复盘。我之所以不让你署名,不是在乎这个名声,而是有些话如果是你说出来的,华尔街那些人不会信,你只是个文学家。如果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华尔街的人看到大致不差,说不定就信了,而且会按照我说的,去调整他们对科技行业公司的估值认知。”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就像后世90年代的时候,马风自己还没牛逼,他说话时经常要言必称比尔盖茨,哪怕是他自己的观点,也要伪装成比尔盖茨的观点去吓唬人。

现在,顾骜已经差不多有资格指点江山了。

在华尔街也好,硅谷也好,一次超级成功,还是有可能被解读为运气的。

而两次超级成功,就会被封神。

顾骜三年前灭掉雅达利,算是第一个史诗级的超级成功。但这样的成功,依然是有可能七分能力、三分天命撞出来的。

在美国,每年都有商业奇才颠掉一个旧行业的霸主,顾骜也不过是跟那些奇才一样罢了。算不上蝎子拉屎毒一份儿。

可如果顾骜时隔五年后再来一把。干掉游戏机行业的老大雅达利后,再豪夺个人电脑行业曾经暂时的王者王安电脑公司,那他就彻底封神了。

所以,他需要做一把跟四年前“在雅达利崩溃前就立帖为证、拍内部会议纪录片、将来好告诉世人‘我在雅达利还没完之前大半年,就一次次说雅达利模式必定完’”那种事迹类似的事迹。

这一次,拍纪录片就没必要了,或者说拍还可以拍,但不是重点。重点是写一本总结性的专著。

……

萧穗这辈子早已立志要跟在顾骜身边写一部类似于《论语》级别的经书,所以顾骜的要求她很乐于接受。

顾骜也乐于直奔主题:“这本书,我是跟麦克纳玛斯先生聊好的,前天他走之前,我就跟他说了,大概需要几个月的创作时间。最快的话,今年圣诞节能够拿给他。慢的话,可能要按咱中国人过完年才交稿。到时候,他会安排纽约最好的商务财经类出版社来出版,并且为我配套宣传。CNN的特德·特纳先生也跟我说好了代为宣传的事儿。下面我给你解读一下大纲……”

顾骜拿出纸笔,开始在提纲上圈圈画画,萧穗也听得很认真。

顾骜这本《创新者的窘境》,立意无疑是跟后世克里斯坦森写出来的那本差不多的。但解读角度和素材还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