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4/5页)

原本身体就有些不大好,这么折腾一下,登时稳不住身体,噗通一声歪倒在地。

康熙回神,原本就不耐烦的心情,现下愈加烦躁。

“行了,下去吧。”

他摆摆手,头都没回。

荣嫔作为马前卒,满宫妃嫔都盯着呢,见她前脚进后脚哭着出来,不由得都有些诧异。

问也不敢问,眼见是丢脸的事,现在上去问,那不是揭人伤疤打人脸,没得这么上赶着。

她气哭走了,留下的康熙,愈加烦躁。

原本想找个人解解闷,当人真到跟前了,他又觉得不是姜妃,口都懒得开。

他在想姜妃见了他是什么样的功夫,对方就噗通倒地,简直叫人倒尽胃口,原本就懒得搭理,这下更是恨不得将那块地都给冲了。

他焦躁的咬着后槽牙。

梁九功送走荣嫔,再回来的时候,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到隔壁屋去伺候。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还得殷勤上前。

康熙唇线紧绷,抬起眼虚虚的看一眼梁九功,没忍住冷笑出声,那位可真是个能忍的,这都多久过去了,竟还无动于衷。

原以为离了她也能风生水起,谁知道叫了荣嫔来,他连头都不想转过来。

完全没兴趣。

简直令人窒息。

康熙是那种会妥帖的人吗?

他不是。

因此两人又陷入僵局,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特别的有默契。

他只是烦,而出去的荣嫔,这会儿眼泪珠子滚滚,湿了好几条手帕,接到消息的时候,有多忐忑羞涩,这会儿就有多想死。

也怪自己身子弱,才撑了那么几息时间就御前失仪。

好在皇上没怪罪,要不然不知道该怎么活了,可是想想这满宫妃嫔会怎么想她,她又觉得抬不起头,简直没脸见人了。

特别是她还想着,姜妃一时得宠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寻她们这些老人,还未打旁人脸,自己脸先被打肿了。

而姜照皊得到消息之后,心情也有些复杂,说不在意是假的,她听到康熙说要召幸别人的时候,更多的是放下,当初在冷宫吃不饱穿不暖,小命都快要保不住,她又不是能吃苦的性子,想着捞个嫔位就够她在后宫里头挺直腰板了。

现下封了妃,又揣了崽,不管是公主还是阿哥,她都喜欢的紧。

以后养养孩子逗逗猫,小日子定然快活。

自然不会强求。

听到荣嫔进去就出来后,想着莫不是有什么事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召幸旁人是早晚的事,她这还有小半年不能侍寝,对方定然憋不住,能憋到现在,已经出乎意料了。

特别是明年三月选秀,多得是鲜嫩的姑娘进宫,她这个刚生产完的人,无论如何是比不过的。

既然是早晚的事,她这心里也早就做好心理建设,不让自己想那么多了。

“睡吧睡吧,困了。”姜照皊打了个哈欠,命人把门口的灯笼给撤了,这就躺进暖和的被窝,睡的香甜。

白苏急的跟什么似得,就怕娘娘失了万岁爷的心,往后不爱她了,谁知道她本人倒浑不在意。

这一夜,多少人夜不能寐。

原本万岁爷谁也不传召,这众妃嫔心里都没数,可以说是瞎努力,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如今想着,荣嫔到底年岁大了,让皇上提不起兴趣,也是常有的,换了她们来,定然无事。

特别一些跟姜妃一同进宫的,今年有的才十六七,最大也不过十九,都自持年轻貌美,和宫里头十来年的老人自然不同。

到了第二人日,这御花园就愈加热闹起来,就连严明申令不许来扰的乾清宫也收到不少小物件。

这马上就是新选秀了,叫谁谁不急。

康熙随意扫了一眼,忍不住冷笑:“一个个都闲的不是,朕的话都不听了,德言容功四字浑然不顾了,即如此,便给了《四书五经》给她们抄,抄个三五遍,也好洗洗脑子。”

他这话说的刻薄,梁九功不敢置喙,只领命下去。

走到门口,脚步又微顿,弱弱询问:“那没送的娘娘们,要抄吗?”

这不送的,满宫就她一个。

“叫她抄两遍!”康熙气冲冲道,想想她怀着身孕辛苦,便又道:“双身子的就免了。”

梁九功应了退下,这满宫没送的也就姜妃娘娘了,即说了免了双身子的,那就是免了。

宫里头大小妃嫔接到要抄书的信息,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算是一万个想法,也想不到最后是这么个发展,不由得叹道:“谁惹万岁爷不高兴了?拿满宫妃嫔做筏子。”

可也没办法,早已经申令过,不许往乾清宫送东西,现下人人都送了,就是罚,也只能忍了。

皇贵妃捏着鼻子抄书,烦的要命,差点端不住自己沉稳持重的人设,她只是随大流,旁人都送,就她没有,显得跟她不上心一样。

然而她手里捏着宫务,自然不需要跟小妃嫔争宠,她也没这个心,就是想好好当差,争取给她升个官,早早坐上后位才安心。

现在被下了面子,谁知道万岁爷怎么想呢,万一真的厌了她,又找谁说理去。

“都给本宫认真抄,到时候仔细着检查,别看过就忘,一问三不知,三次还犯下错事来。”皇贵妃冷笑。

“翊坤宫那位,可曾有什么恩典?”她随口问。

宫女赶紧回:“姜妃娘娘什么都没送,倒是不曾有罚。”

这倒是遗憾了,偏被她躲过一劫。

“她没送?”皇贵妃拧起眉尖,觉得自己莫不是想岔了,万岁爷怎么会因为一个人没有送,而罚了全宫的人呢,这要满宫妃嫔如何自处,加起来都不如她姜妃一个。

皇贵妃觉得自己想岔了,帝王无情,若他这般有情有义,就不会有姜妃的冷宫之行,就不会有小阿哥、五公主六公主了。

想起来这两个公主,她又问:“可曾起名了?”

宫女躬身答:“江贵人起了,说不能养在跟前,是她卑微不配,只是这名字是她最后一点奢求,安嫔娘娘和端嫔娘娘无二话,都允了她。”

“最后五公主起名保晴,六公主起名保柔,已经定下了。”

这名又叫惠嫔不高兴了,她的大阿哥小名就叫保清,但是音不同、意也不同,江贵人月子里头哭的跟泪人一样,又宣扬出去,谁都不好改,只能作罢。

“晴、柔?可是‘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里头的晴柔?”皇贵妃问。

宫女没想到这一茬,登时有些懵,直摇头道:“那奴婢便不知道了。”

皇贵妃嗤笑,五公主六公主哪里轮得到一个小贵人又是惜又是爱的,还用上隐喻的法子,当谁稀罕不成。

也不想想后面两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一般人怎么会摘出来做姑娘家的名,没得让人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也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