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3/5页)

一副头面,她闲疯了瞎折腾。

但人证物证又是确切在的,她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

留下的皇贵妃被下了面子,有些不高兴的起身就走,跪着的常答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有些不明白,这么硬实的证据,为什么对姜妃来说,还有些不痛不痒的。

等回去之后,姜照皊越想越气,气着气着睡着了。

田田原本紧张的跟什么似得,毕竟卖官鬻爵这样的事,碰上了就是污点。

可娘娘鼓着脸睡着了,他就忍不住笑了。

等康熙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幅情形,跟睡着的小兔子似得,总觉得眼圈还红红的,就连那细软的头发,清减的骨肉也显得格外可爱。

软软的一团,没有任何攻击力。

想到方才接到的消息,康熙压低声音问田田到底是怎么回事,田田一五一十的回了,有些纳闷道:“旁人不知娘娘是个什么情形,您是知晓的,卖官鬻爵的事,着实用不着。”

她得宠,又得了天罚。

康熙真的是星星月亮都要搬过来,这犯事赚的钱跟蚊子腿似得,掉地上都懒得弯腰捡。

仁妃出冷宫的时候,确实穷困,几件银首饰,几身半旧的锦衣。

然而现在她快把康熙的私库给搬空了,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这歧视仁妃穷,就是在歧视万岁爷穷。

康熙显然也知道这一茬,闻言失笑,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直说叫大理寺的去查。

然而大理寺接到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大理寺卿主掌汇报一事,真正掌权的反而是大理寺少卿卢尚喜,事事都要他上下忙活。

卢尚喜揪断好几根胡子,也不能明白皇上的意思。

到底是要他查还是要他不查。

还是寺丞揪着胡子道:“当今估摸着是要彻查,但是这个彻查也要有彻查的法子。”

卢尚喜不高兴,板着脸叫他说人话,寺丞这才长话短说,盲猜皇上是想彻查,然后洗清楚仁妃的嫌疑。

毕竟人证物证俱全,板上钉钉的事,还有什么好彻查的。

唏嘘一声,卢尚喜头疼不已,这都算什么事。

然后真的查起来的时候,就有些懵了,和皇上要洗清仁妃罪名的初衷一样,仁妃这压根就没什么罪。

抖着手

拿着手中的供词,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拿出来。

给仁妃洗罪,就要得罪皇贵妃。

大理寺少卿卢尚喜,差点揪断了自己剩下的胡子,很是犹豫到底该如何上呈,他将视线看向寺丞,就见对方也愁的揪胡子:“实话实说呗,万岁爷还盯着呢。”

容不得他在其中玩鬼,谁知道万岁爷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康熙拿到供词之后,沉默了。

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愚民政策,是不是错误的了。

瞧瞧这计谋简单的,让你完全就想不到会成功。

就是一个姜姓小子,原也跟姜氏一族不沾边,但是他偶然间认识一个被贬的县令,这个读了几年书,却背不全四书五经的小子,说自己是宫中仁妃的兄弟。

只要一点点的孝敬,就能帮助县令复职。

这一点点孝敬就有一千两,他拿着这一千两去托关系请了人吃饭,仁妃远方表亲的名头好用,他只花了一百两,就把所有事都给办妥了。

办成一件事之后,撑大了他的胆。

行走都是锦衣马车,又买了好几个奴才仆人,租了硕大的院落来住,一时间倒撑起门面来,只是这剩下的九百两消耗完了,他又把目标转到更高一级的人身上。

通过他搭上的关系,和仁妃远亲的名头,混的如鱼得水,短短一两月的功夫,房产有了,美人有了,名声地位都有了。

做生意都做到后妃兄弟身上,碰上个谨慎又跟仁妃有仇的,这才揭出来。

康熙来来回回的翻着小札,表示有些不理解,就因为姓姜,说是姜妃远亲就信了?这般要紧的事,如何会交给远亲来办。

他看向底下的大理寺卿,皱眉道:“跟朕说说,为什么?”

大理寺卿开始揪胡子,他若是知道,他岂不是也会受骗,可细想想,这个时候,鲜少有人敢冒充高官别人,特别讲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说来也是,这姜姓小子确实没更名也没改姓,而是根据对宫里头的星点了解,就直接虚构一个远亲出来。

问题这人也厉害,竟然将这么多人玩的团团转。

这小小一件事后头,牵扯出来的太多了,渎职、受贿,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康熙拍桌:“一群蠹虫!”

作为蠹虫之一

的大理寺卿,垂眸不语,这一次牵扯着实大,太多人不能全身而退。

“彻查。”

康熙一锤定音。

等把这事落实之后,他才把目光转向后宫,先是雷厉风行的洗清仁妃无事,又着重批评了皇贵妃,查实不稳,就妄下定语,险些冤枉人。

原本不干皇贵妃的事,但那日仁妃若是不跟她呛起来,岂不是真的被拘在那。

她身子不好,若是有个万一。

谁又能负责。

皇贵妃知道,她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并无第二条路可走。

能坐在皇贵妃的位置上,她也是非常识时务的,当即就卸了钗鬟,一脸素净的去乾清宫认罪。

康熙看着她的样子,沉吟一会儿,在她期盼的眼神中开口了:“你既然操持宫务劳累,便叫佟贵妃和仁妃二人助你。”

这跟夺权没区别了,皇贵妃有些不想接受,但是今天她就是来请罪的,若是不认惩罚,岂不是告诉皇上,她就是做面上功夫。

“臣妾领罚。”皇贵妃跪地俯身,谦卑应道。

到底是身边跟了十年的老人了,瞧着她从豆蔻少女到如今的成熟精致,原以为她长进了,谁成想,竟长左性了。

见皇贵妃红了眼眶,却仍旧乖巧应是,心里软了软,说出来的话也不那么冷硬了。

“仁妃性子仁善,若是什么事犯到她头上,你倒是要好生调查一番,是否又是栽赃陷害。”康熙轻声叮嘱。

皇贵妃垂眸应下,心里五味陈杂。

她仁妃是绝世白莲花不成,竟清白成这样。

“仁妃身子弱,就负责花木一事,佟贵妃协领两事,你看着给她。”康熙说完,便挥了挥手,叫她出去了。

皇贵妃跪的久了,起身的时候略微有些踉跄。

她腿一软,差点又跪了回去,还是身边的宫女赶紧扶住了她。

看着皇上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固然仁妃也算不得什么牌位上的人,可好歹在皇上心里留下痕迹,不像她们,对于皇上来说,可有可无,随便谁都可以替代。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到疯狂的想法。

都是妃嫔,都是女人,她为皇上操持俗务,平衡六宫,从来不曾抱怨和要求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