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丧钟为谁而鸣（二十五）
01.
日本。静冈。敌联盟。
雪下得很大, 可见程度极低，几米外的地方就模糊成了一片。玻璃是不透明的，上面蒙了一层白雾，映出了壁炉昏黄的光, 有着冬日特有的温馨感。
绿谷和黑雾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把黑雾给哄高兴（？）了后便准备去找AFO了。
“我这次会回来待一个来星期吧，将一些需要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绿谷拿走吧台上放着的帽子扣到了头上, 压低帽檐，让红色的瞳仁浸入了冰凉的阴影中，而后唇角勾起, “哦当然, 需要处理的人也得处理一下。”
黑雾总觉得绿谷好像越来越霸气了，话说这段时间绿谷到底去哪儿了？还变成了红眼睛, 难道成了赤谷吗？咳, 这可真是个冷笑话。黑雾被自己冷到了。
这边绿谷当然不知道黑雾冥冥之中居然勘破了天机（喂），他也没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先去了AFO那里。他要尽快把外貌换回去, 赤谷海云的外貌越来越少的人看到比较好——目前来说。
敲门, 得到请进后绿谷推门进去。AFO正在阅读，他多少年来一直都有着阅读的习惯, 他习惯同时读两本书，一本是那种一次性的读物, 读一遍即可, 再读就是浪费时间；另一本是需要反复去读的书, 每一次阅读都能找到新的体悟。当然，后者一般会被称为经典著作。
AFO身上有很多特点。
绿谷感觉自己真的能在AFO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绿谷认识很多世间顶尖的人，比如白兰就是其中的典型，还有栉名安娜。但是比起他们的天资纵横，AFO奋斗的历程更是能一步步看到的，绿谷更有着实实切切的体会的。AFO的个性强吗？不好说。库洛洛的个性强吗？也不好说。他们的个性，才是真正的“没有垃圾的个性，只有垃圾的人”的写照。
看到AFO在看书，绿谷没有打扰，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站着，闭目养神，等待AFO结束今天的阅读。
AFO也没有出声，他翻书的声音是有规律的，绿谷放空思维，他能听到他指尖和书本摩擦的声音，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也能听到AFO有时会反复地轻声地读一个句子。
而后，AFO突然开口了：“很多国家的人愿意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他人的利益在战场上与人厮杀。……你怎么看？”
突然被问道这样的问题，绿谷睁开眼没有思索就回答道：“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去厮杀的，总是有理由，哪怕是虚假的被欺骗的抑或是外在的强迫力，总之人不会没有原因地走向死亡。”
“战斗并非直接意味着死亡。”AFO说道。
“对于庸者来说就是如此。”绿谷说道。
“还有下一句，乌托邦人出于军事理由而储存金银——只有这样一个唯一的原因。”AFO说道。
“乌托邦是人类文明的倒退。”绿谷断然说道。
“不是人类共同的理想吗？”AFO含笑问道。
“谁说人类共同的理想就不能是文明倒退了？”绿谷反问道。
这话颇为可怕。
寂静，在屋内蔓延。
AFO合上书，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受了流星街的影响。”
“无论何种状态的我都是我。”绿谷相当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会为自己的一切选择而付出努力、付出代价。”
“我不希望如此。”AFO说道，“我是将你真正的视为了我的弟子。”
“我也将你视为了我的老师，但是，老师，这是我自己的人生。”绿谷扬起下巴骄傲地说道：“而我，无论以后会发展到何方，这注定已是一条无与伦比的道路——”说道最后，他的声音有些高亢了。
这和AFO记忆中的绿谷，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AFO注视了一会儿绿谷，突然问道：“你最初的理想是什么？”
绿谷顿了一下，说道：“想成为想欧尔麦特一样帮助大家的人。”
“那现在呢？”AFO问道。
“你是在教育我吗？老师。”绿谷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来：“我现在难道不是在帮♂助大家吗？”
AFO因为这样的绿谷而摇头失笑，“行吧，你说得都对。”
总感觉冥冥之中这句话有点渣男感。
刚刚绿谷出久安静的等AFO读书的状态，这样的绿谷也是AFO第一次见到，如果是以前的绿谷的话可能也会等待，不过肯定会先招呼一声老师的，如果打完招呼后AFO还在阅读他就会一旁等待，如果不阅读了估计就开始阐明这次过来的原因了。
但这次的绿谷却一言不发的等待。
若只有这一茬的话会觉得他好像变得更有耐心了，但显然不是，这种隐忍再加上先前所展现出的狂傲……只能说这样的绿谷出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明明摆出了这番礼貌的姿态，但说出的却是相当无礼的话呢。
而随着AFO这句带着敷衍的“行吧，你说得都对。”后，就着他阅读所延伸出来的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顺便一提，他之前看的书是莫尔的《乌托邦》。
绿谷啥都不顾直接跑过来找AFO主要是为了来自己的外貌的，被敌联盟最核心的这几个人看到目前的外貌是影响不大的，但被其他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毕竟按照绿谷出久的计划，绿谷出久和赤谷海云可必须是两个人才行。
AFO没有墨迹，直接动用个性把他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绿谷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然后对着自己的脸一阵揉捏，“嗯……许久不见这张脸感觉也不错，有一种治愈小天使的feel.”
和赤谷海云后来演变的那霸气侧漏的气质不同，绿谷出久的确看起来像治愈小天使。
而绿谷此刻正在镜子前露出相当阳光的笑容，他一点点调整着自己的眼神，努力地让自己更接近当初的绿谷出久。
AFO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绿谷的气质和昔日的他对上号后，AFO才开口：“看得出来你一切都好。”
“那当然。”绿谷对着镜子微笑着说道，“而且一切都好其实是心态而不是客观状态。”
“到也未必，总的来说是相辅相成的吧。”AFO说道。
“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有道理。不过有道理的角度太多了，而我也只能从中选一条路而已。”绿谷出久转过身开开心心地说道，“老师，你觉得呢？”
AFO没有回答绿谷的问题，而是说起了他话中的另一个要点：“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是两条路吗？”
“果然瞒不过老师呀，”绿谷摇头感慨，“不过的确是两条路。”
一条路名为绿谷出久。
另一条路名为赤谷海云。
“我却有些意外的。”AFO说道。
“意外我拿着赤谷海云的身份做了这么多吗？”绿谷出久问道。
“算是吧，毕竟我将这个身份给你的时候本意不是如此。”AFO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