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页)

沈龄紫问:“那大概需要多久啊?”

“不知道诶,按照我以前最快的速度,起码得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沈龄紫当场惊呆。

一旁的梁焯闻言也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一下。

梁焯这个人,虽然私底下经常会损梁潇,但是如果有外人在跟前,他其实是最护着妹妹的。

从小到大梁潇飞扬跋扈,闯过无数的祸事,只要是梁焯需要出面解决的,首先护着的是自己的亲妹妹。私底下,梁潇都是被他带到家里好好一番管教,要么乖乖抄书,要么到墙角去罚站,反正不给什么好脸色看。

梁潇十岁那年为了一只狗和人大打出手,外人找上门来讨个说法,梁焯反而一脸阴阳怪气道:“我妹妹做错什么了?据监控显示,是你们家的孩子伤害狗在先,我妹妹只不过做了她该做的。要报警还是和解你们随意,我们梁家乐意奉陪。”

梁潇可是亲耳听见自家哥哥是怎么护犊子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可转个屁股,梁焯家门一关,让梁潇面壁思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脸沉得像是能滴出冰渣子来。

梁潇也不傻,一直知道自家这个哥哥刀子嘴豆腐心。她只管做做样子应付应付,往后还是该干嘛干嘛。

其实,有这样一个哥哥,更助长梁潇的威风。

梁潇对沈龄紫说:“姐姐,我这边刚好遇到朋友了,没事的,你先回去吧,等我也无聊。”

“朋友?”沈龄紫看了眼,监控里还真的有个男的,看起来很健硕。

梁潇笑着说:“对,一个憨憨朋友。”

监控里的严泰低着头,所以沈龄紫看不清。她误会是梁潇的什么男性朋友,一看时间的确不早,而且明天一早还要去看看新的工作室场地,想了想说:“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游戏结束了到家记得给我发个短消息哦。”

梁潇说:“好的,没问题!”

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已经九点半。

如果回到家再洗漱,一顿忙活下来躺到床上估计十二点没跑了。

沈龄紫和梁潇道了别之后拿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男人,故意不说什么话,径自离开了。

梁焯却不慌不乱地跟在沈龄紫的身后。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她踩在脚底下。她故意走得很快,但也没他一个步子迈得快。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沈龄紫停下脚步,转身问:“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

“不能。”梁焯收起脸上的散漫,道:“时间不早,我送你回去。”

这附近虽然治安环境很好,但让一个女孩子自己走路回去,他不放心的。

路灯将梁焯原本就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沈龄紫注意到,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些倦色。

其实,他这个人不吊儿郎当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的。

这种严肃感会让沈龄紫莫名有一分肃然起敬,就好比学上时代害怕老师那般。

“不用。”沈龄紫蹙着眉,“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自己能回去。”

梁焯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沈龄紫的话,依旧我行我素。

这里还是市中心,离沈龄紫住的地方大概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她本来打算扫一辆小电瓶车开回去的,但大概今天是周五的关系,小车一辆都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从闹市走到幽静的公园。

从公园横穿过去,就能到沈龄紫所住的小区。

这个时间点,原本热闹的公园,此时人影已经稀疏了。塑胶跑道上偶有夜跑的人戴着耳机穿过,挥洒汗水。

沈龄紫突然顿住脚步。

几步开外的梁焯也停下脚步。

一路上,打量梁焯的女孩子很多。他不紧不慢地跟在沈龄紫身后走着,像是一个刚和女朋友闹别扭却小心翼翼的贴心男友。哪怕是一声不吭,光是安安静静地尾随,都足够引人侧目。

在密室里一番折腾,梁焯浑身上下染上几分不羁,愈发显得他性感撩人。偏偏他这个人气质偏冷,莫名有种不容侵犯的禁欲感,满脸写着生人勿进。

沈龄紫忍无可忍,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公园路灯的光晕落下来,洒在沈龄紫身上的同时,一并将梁焯高大匀称的身影笼罩在一层朦胧里。

他宽肩窄腰,一身白衣黑裤,衬衫的纽扣早已不羁地松开几个扣子,露出修长的脖颈与凹陷的锁骨。

沈龄紫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位先生,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她的音量不算轻。

沈龄紫一向不善于发火,从小到大生气的次数似乎也屈指可数。她很少跟人大声说话,永远都是温温吞吞很好商量的样子。

可是今晚这一遭,突然让沈龄紫想通了一件事情。她从始至终不知道他的姓名、他的身份,他的一切,而他却对她了若指掌。他轻易地掌控着她的心情,撩拨着她的神经,仿佛本该如此,来去自由。

说白了,两个人不过是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她和他之间毫无瓜葛。

话说完,沈龄紫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有种无力感,仿佛自己的声音响起在空荡荡的公园里,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而他的态度,始终让人捉摸不透。

梁焯的喉结微微滚动,他朝她走进一步,她往后倒退一步。

一个小时前在密室里那番亲昵的互动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梁焯的目光落在沈龄紫的脸上,一双本该无情的双眸里却仿佛藏了摄人的钩子,淡声道:“我送你回去。”

“我说了不用!你听不懂人话吗?”沈龄紫满脸的倔强,语气不善。

她似乎无比嫌弃他,就像是嫌弃路边的垃圾,深怕弄脏了身子。

沈龄紫抬起头:“另外,我想请问,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光影晃动,交织如幻。

不知何时起了微风。

梁焯漆黑的眸子里有一层光,却反问她:“沈龄紫,你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

沈龄紫一脸疑惑又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脑子里翻江倒海,找了又找,但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沈龄紫有点心虚。

没说吗?

梁焯低笑,脸上的情绪意味不明。

他不止一次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可她从来不会记得。

小时候说过。

不久前也在她耳畔说过一遍又一遍。

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将她放在心上,她却待他像是个陌生人。

梁焯自嘲一笑:“那你听好,我叫随便。”

这话有几分赌气。

可不是随便?

随随便便和他牵手,随随便便和他接吻,随随便便和他上床。

她把他当成了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