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冷战???(第4/5页)

“玄儿,你就这样跟爹爹说话吗?”赵祯依旧笑着,语气却略显严厉。

唐玄抿着嘴,垂着眼,握着拳头,一言不发。就像小时候,每次生了气,就是这副仿佛要把全世界抛弃的模样。

只有面对最亲的人,他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赵祯心软了,亲自拿帕子给他擦擦手,“得了,不过是爷俩说句闲话,你还拉上脸了?”

“没有。”唐玄否认得很快。

他抢过赵祯的茶,一口气喝光,让赵祯无茶可喝。然后就像取得了极大胜利似的,挺着腰杆出了大殿。

赵祯疲惫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第多少次说:“让永安进京,尽快。”

张茂则躬身应下。

只希望那俩祖宗闹腾的时候,离皇宫远点吧!

为了向官家证明司南根本不喜欢于三娘,唐玄决定把他们分开,最好永远不见面。

放在从前,他向来是想到什么做什么,根本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现在,他会下意识考虑司南的心情,所以没有直接让于三娘“消失”,而是决定把她调去凤仪楼。

凤仪楼位列东京三大名楼之一,无论工钱还是环境都比火锅店好,怎么都不会委屈了于三娘。

没想到,于三娘竟然不愿意。

现在的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只想扒住火锅店这根救命稻草,不想有丝毫意外。

于三娘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在拒绝唐玄的时候,说“不想辜负大郎哥的期待”、“答应了大郎哥会好好干下去”、“不能对大郎哥出尔反尔”……总之,口口声声都是司南。

唐玄不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真对司南有意思。

酸溜溜的醋意把郡王大人的理智腐蚀没了,剩下的就是幼稚的小任性:“辞退她。”

司南:???

他当然不会这样做,好声好气地跟唐玄灌输“要对女孩好一些”的思想。

“这件事不是三娘的错,不应该由她承担后果。三娘之所以不愿意去凤仪楼,也许跟我的想法一样——我不觉得她应该逃避,明明是受害者,凭什么要退让?”

“她跟你的想法一样。”

“我和你的不一样。”

“你们两个更亲近,是吗?”

唐玄声音很沉,说得很慢。

司南蒙了,这话从何说起?

唐玄更加坚定:“不许把她留在火锅店。”

司南也有点生气了,“我不会辞退她,除非她自己愿意离开。”

唐玄道:“我会让她愿意的。”

司南眯起眼,“你想做什么?我跟你说,不许吓她,她已经够惨了……”

唐玄看着他,目光失落,“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吗?”

司南有点心疼,连忙说:“不——”

“我就是这样的。”

“我就要吓她。”

“管她是不是倒霉。”

丢下这句话,郡王大人就强撑着骄傲离开了。

司南有点生气,又觉得好笑——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他从荷包里翻出小竹哨,吹了吹。

没一会儿,唐玄就回来了。来了也不进屋,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

司南觉得自己是攻,应该大度,于是主动开口:“不吵架,好不好?说好的不许生气,生气就看看银杏叶。”

唐玄从怀里拿出那片小黄叶,看了看,执着地说:“辞退于三娘。”

司南摆了摆手,“你还是走吧。”

唐玄真就走了。

司南追出去,朝着他背影挥拳头,“打个赌,我要先跟你说话算我输,你要先跟我说话算你输,谁赢了听谁的!”

唐玄头也不回地比了个“OK”的手势,还是跟司南学的。

第一次冷战,就这样幼稚又搞笑地开始了。

两个人都很有冷战的节操。

司南每天起床都要对自己说三遍:“即使是大总攻,也不能无限度地包容小弱受的坏脾气。”然后,才能压下主动找唐玄和解的冲动。

唐玄也很“敬业”,不再每天到司家小院送早餐,而是改成了绑在马鞍上,让黑曜送。

他还是会一大早去码头给司南买鳜鱼——因为他经常买,汴京人跟风,原本十天一运的鳜鱼已经改成两天一运了。

卖鳜鱼的船头特别感激唐玄,每次都不打算收钱,唐玄还是会面无表情地扔下。

唐玄买完不再去火锅店和司南一起吃,而是等在凤仪楼,让钟疆从后厨偷一碗给他送过去。

钟疆哭笑不得,“老大,一碗鳜鱼羹十个铜板,我天天偷,您觉得啥时候能偷够五贯?”

唐玄冷冰冰道:“欠抽就直说。”

“不,我只是在委婉地提醒您,作为爷们,您应该大度点,去哄哄南哥儿。”

“我是受,任性些是应该的。”唐玄学着司南的口气说。

钟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嘴上这样说,其实根本没那么硬气。每次都会踩着点等在窗口,看着司南骑着小三轮从御街走过。

孩子们也很奇怪,“师父哥,为啥不走牛行街啦?那条路近好多呀!”

司南咧着嘴笑笑,“为了怀旧!”

孩子们单纯地记下这个新词。

唐玄再去码头的时候,瞧见了司南。

司南在床上提醒了自己三遍,然而作用已经不太大了,腿自己不听话,非要过来。

远远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又觉得略丢脸,尤其是唐玄还勾着嘴角冲他挑挑眉,仿佛他已经输了。

大总攻怒了,三拐两拐消失在唐玄视线中,还煞有介事地跳上一条大船,假装自己是过来买鱼的。

——绝不承认是想某个人了,过来求偶遇!

上船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这条船过分安静了,虽然甲板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竹筐,根本没人光顾。

除了竹筐,还有几个高壮的汉子,司南一上船,几个人皆神色不善地盯着他。

司南笑呵呵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无害的模样,“大早上没睡醒,走岔了。哥几个对不住,我这就下去。”

几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封住他的退路。

司南飞快地判断出逃生的法子,正要动手,就见船舱里出来一个人,“挺巧啊,司小东家是来堵我的吧?既然堵着了,怎么还急着走?”

赵德?!

赵德恨极了他,咬牙切齿:“老子都被你们逼成这样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行啊,你不是有靠山吗?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姓唐的箭快——把他给我绑起来!”

汉子们咬牙称是。

就在他们冲过来的瞬间,司南突然一个飞旋腿,踢中了赵德的脖子。

赵德猝然倒地,侧颈一阵剧痛,险些晕过去。

司南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迅速撂倒两个打手,抬脚就跑。

船工显然经验丰富,在他上船的瞬间就扬起船帆,离开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