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道是无助亦有助(第3/4页)

“那倒是,郁闷死了,没意思。”雷大鹏撇着嘴道,看看落寂的王华婷却是有点不解了,直问着:“怎么了,支书?你和班长掰了?”

扑哧声王华婷笑了,八成自己这样得被傻雷当成毕业分手的标准模板,笑着摇摇头道:“就没有开始过,还有什么掰不掰……对了,明天外市同学回家,来和我一起送送他们吧?”

“嗯,必须滴,一定来。”雷大鹏点点头。

王华婷起身了,笑了笑说了声谢谢,那落寂的样子看着雷哥好不心疼,别说送同学了,就送小命也得来,对不对!?

※※※

单勇和左熙颖从宋教授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出院的宋教授好在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女儿和女婿从外地专程回来照顾老人一段时间,挽留着单勇和左熙颖俩人吃了晚饭,那些家常小菜自然不入单勇这个大吃货的眼界,不过浓浓俨俨的亲情让他感动了好一阵子。

推着车走着,学校里,喧嚣渐归于宁静,这些天走了若干地方,大峡谷去了、天脊山去了、武乡的八路军总部也去了,玩得好不开心,多数时间里还是俩人一起玩的,此时并肩而行的样子多出了几分亲密,否则也不会下午被同学们叫做蛋嫂了。

“就要毕业了,单勇,你准备干什么去?”左熙颖问。

“不知道。”单勇给了个简单而直接的答案。

“呵呵,我想你也不知道,前些天还发愁论文被挂着呢。对了,后来你怎么过了,还是优?”左熙颖问。

“嘿嘿,又找了个枪手呗,还能怎么样?”单勇道,腿支着,上车了,坐在车后的左熙颖此时事过,却是把心中的疑窦说出来了,小声问着:“我觉得好奇怪啊,为什么你论文被挂,之后宋教授和他的同事就都住院,好像还发生了某位教授品行不端的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我一学生,哪儿有那本事,师姐你太高看我了。再说了,除了宋教授和康教授我不敢说,其他的师德就那水平,发生什么事都不稀罕。”单勇讪言道,好在脸朝前,左熙颖看不到他难为的表情。

“是我一直小看你了,你本事大着呢。”左熙颖道。这话里却是调侃的成分居多,单勇自嘲道:“哪有啊,跌跌撞撞好歹快毕业了,念个大学多难呀。念完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怎么样?”

“当大师傅?”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呵呵,心有灵犀呗,你说吃货还能干什么?”

“不过除了这个,我没发现你什么长处呀?”

“那不行呀,师姐,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手艺人可比当学生难,就说当大师傅,我认识的几个大厨,最晚的都是十五六就开始入行了,更小点的,十岁出头就当学徒了,就这,不浸淫十年二十年,他成不了气候,我把大好青春都浪费在学校了,快毕业了才发现,我什么都没学来着,净玩啦……”

后座的左熙颖被逗乐了,咯咯吱吱笑着,相处日久,了解也深了,其实从根上说,单勇和雷大鹏没啥区别,除了会吃会玩其他的一律不会,如果非要找点区别,那就是单勇比雷大鹏更会吃、更会玩,笑了半晌,单勇回头问着:“师姐,你回酒店,还是玩去?喜欢溜旱冰么?”

“回吧,我有点累,上午就出来了,明天还要赶班机呢。”左熙颖冷不丁地,把不愿意说的话说出来了,一说出来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单勇嗯了声,慢悠悠地走着,背后的左熙颖似有不忍,轻轻地、仿佛思忖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脸靠着单勇厚实的背,那吃货感觉到了,明显地身后一阵战栗。

左熙颖暗笑着,一起出去玩了这么多天,除了牵手未有过其他亲昵的举止,有这么一个亲昵举止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辗转反侧再抑郁一晚上。不过,在靠着的时候感觉他的后背很坚实,反而让她有一种喜欢的感觉。

慢悠悠走了好远,左熙颖轻声问着:“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嗯,当然会。”单勇道。

“那我要不回潞州了,你会怎么办?”左熙颖又问。

“我挣点钱,去看你去呗。”单勇道。

“挣多少去?”左熙颖又问。

“挣个百八十万就去呗,总不能去了还骑着电动自行车拉你吧。”单勇道,笑了。

扑哧声,左熙颖也笑了,黯然的心情稍稍回复点喜悦,一种莫名、从未有过的喜悦,其实两个人相处纯净得像一杯水,纯净得没的掺杂进哪怕一点欲望的杂质,只记得恍如初见的鲁莽、只记得牵手在城隍庙的兴奋,也记得在森林公园的登攀,更记得在潞州这些欢笑的点点滴滴,想记住的很多很多,就像这样微风习习,惬意的北方之夜,就像座下这辆晃悠悠的车……左熙颖靠着单勇的背,思绪飞舞着,紊乱地找不到头绪。

“师姐,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在这个城市生活?”

“什么?”

“我问你呀,有没有想过,将来来潞州安家。”

“安家?和谁呀?”

“嗯,和左教授一起回来呀,叶落归根嘛。”

左熙颖揶揄地问,单勇故作轻松地答,彼此都理解对方要说什么,可都装着迷糊,左熙颖换了个撒娇的口吻道着:“不想来,北方太冷了,空气又干燥。那你想过没有,将来离开这座城市生活。”

“我……没想过,不过我挺喜欢这儿,我爸妈都在这儿,离开这儿我怕我会想家。”单勇道。

“等你将来娶个潞州姑娘结婚时候,我来当伴娘啊。”左熙颖故意道,倾着身,悄悄地偷窥单勇的表情,却不料单勇打趣地道着:“当伴娘太屈才了,你就没想过当新娘,说起来你都算潞州人氏啊。”

“想得美……绕半天就为调戏师姐一句?”

左熙颖蓦地小拳头在背后擂着单勇,既娇且嗔地声音,听得单勇好不陶醉,扬头扭脖子吹着轻柔的口哨,左熙颖听明白了,和在魅力潞州里那段《抬花轿》调子一样,低了几个调,不过嘴里却是故作不知地道着,难听死了,别吹了……

说是如此说,可人却陶醉在这轻柔的调子里,拂着习习夜风的惬意里,如果生活都像这样子,左熙颖觉得自己倒不介意就这个样子永远继续着,正想着,车戛然而止,省过神来的左熙颖看看一座宏伟的酒店伫立地车左侧,流光溢彩的霓虹灯把十多层的酒店装点得像一座音话中的宫殿,一个字一层楼高标识“驴肉香火锅”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正不解地时,单勇回过头来,信心百倍地指着酒店道着:“师姐,其实我有个很大的理想谁都没告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