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港口守备队(第2/6页)

“为什么问我?”拉佩不疾不徐地说道:“现在最着急的可不是我们。”

“那是谁?”格拉罗斯警察署署长抢着问道,这本来没他的事,但是他也跟了过来。

和吉尔斯特不一样,格拉罗斯是真心不懂。

换成别人问这个问题,拉佩恐怕会卖关子,但对格拉罗斯他就不能摆这个架子,道:“我不知道布这个局的人是谁,但我可以肯定,宾尼派的人肯定动了不少心思,他们巴不得杜瓦利派和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两边如果只是这样对峙,他们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那他们会怎么做?”格拉罗斯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只要等着看戏就行。”拉佩耸了耸肩膀。

“我不明白,你能不能解释得明白一点?”格拉罗斯觉得有些头晕。

拉佩翻了翻白眼,好半天才道:“宾尼派想要打破对峙的办法实在太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装成我们的人扔一颗手雷进去。或者反过来,装成他们的人扔一颗手雷出来。不管是哪边挨炸,结果都一样,想不打起来都做不到。”

“那我可得躲远一点。”格拉罗斯缩了缩脖子。

拉佩一阵愕然,他没想到格拉罗斯居然当真了,道:“我只是说说罢了,这绝对是最蠢的办法,万一出手的人被当场抓住,阴谋就暴露了,到时宾尼派自己会有麻烦。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有人带着证据出场。”

“你就那么相信施罗德的话?即便他说的是实话,但他也说了,他没能找到证据,所以有人关说之下,他就把案子挂起来。现在两年过去,就算有人拿出证据,也未必有用,因为已经没办法证实了。”格拉罗斯对此并不看好。

“所以我才说要耐心等待。”拉佩笑了笑。

“听说了吗?警察封锁了码头,好像是抓一个强奸杀人犯。”

“杀人犯是一个大官的儿子,还是个队长,这帮家伙最不是东西。”

“也有人说是故意陷害,这件案子发生在几年前,当初没能查出凶手,现在怎么查出来了?”

“前段日子塔伦的治安一塌糊涂,警察厅厅长大人急了,所以想要有所表现。”

“听说这件事还和党派争斗有关,前一段时间宾尼派的人因为刺杀国王特使,全都失势,所以他们要让别人也倒霉。”

仅仅是两个小时,各式各样的消息已经满天飞。

此刻很多人都在猜测警察和守备队会不会打起来,城里的一些赌场甚至开出盘口。

夜幕早已降临,不过码头仍旧灯火辉煌,在封锁线的外面,到处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聚拢在一起,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在离码头不远处的巷子口,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看了看左右,确认没人注意到她,闪身就钻进那条昏暗的小巷。

小巷内有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倚着墙靠在那里。

“快给我钱,我跑了三个街区,每座街区十五枚铜板,你得给我四十五枚铜板。”仆妇兴奋地伸出手。

“你这也太快了吧?三座街区走一遍都要五、六分钟,更不用说散布消息,说话总要五、六分钟吧?这样至少得半个小时,可你才花了多少时间?”少年掏出怀表看了看。

那是一只镀金刻花的怀表,链子是纯金的,绝对值钱。那个仆妇看得两眼发光,嘴角不由得流出口水,好在她很快就醒悟过来,道:“别人都知道我消息灵通,都愿意听我说话,不行吗?快、快、快,别耽误时间,我还要跑几座街区呢!”

少年嘟囔一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铜板,数了四十枚递给那个仆妇。

“还少我五枚。”仆妇不依不饶地道。

“我得让人查一下,看看那边是不是都在传我让你散布的消息,如果你说得不属实,别说这五枚铜板不会给你,已经给你的这些也得拿回来。”少年理直气壮地道。

“你去查好了,不过我担心你私吞。”仆妇嚷嚷起来。

“我才不在乎这点小钱呢。”少年轻嗤一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数了五枚铜板出来,随手扔在地上,道:“你帮我把活干得漂亮一些,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个仆妇笑眯眯地把铜板一枚一枚地捡起来,巷子内光线这么暗,她居然也能看清楚。

钱到了手,那个仆妇转身就跑,她并不是逃跑,而是急着再散播几条街,这钱太好赚了。

仆妇一走,角落内人影一闪,汉德出现在那个少年旁边。

“干得不错。”汉德低声说道。

“头,您怎么来了?”那个少年连忙站直身子。

“那边没我的事,所以我过来看看。”汉德拍着那个少年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道:“好好干,我和老板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

“是、是、是,我保证做得漂亮。”那个少年点头哈腰,突然他看了看左右,确认没人,低声问道:“我觉得很奇怪,老板让人传宾尼派的坏话还好说,但警察和咱们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也说他们的坏话?”

“老板的决定,你敢质疑?”汉德一瞪眼。

“不敢。”少年一下子缩回去,紧接着又腆着脸问道:“我这不是不明白吗?所以才问。”

“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只要老板明白就行了。”汉德和前任老大不同,没什么架子,干脆实话实说:“不和你说那么多废话,我还得去别的地方,要是其他人都有你这样机灵就好了。”

说话间,汉德从那条小巷里面转出来。

汉德并没有注意到,巷子口斜对面有一辆马车,更不可能知道马车上的人正看着他。

马车内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另一个年纪要轻得多,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

“看到了吗?那小子不是没有动作,而是他没把动作放在明处,在暗中让人散布消息。”老者轻叹一声。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中年人的声音低沉又阴柔,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猜他肯定已经知道宾尼派只是被我利用了。”老者淡淡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中年人不明白。

“布这么复杂的局,操作起来有很大的问题,事态的发展根本不受我的掌控。”老者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着力不从心。

“如果完全受您的掌控,您会怎么应对?”中年人问道。

“他不动,我也不会动,就看谁的耐心更好。那些警察不可能整天封锁住码头,就算上面不发话,那些警察也是要吃饭、睡觉的。”老者冷笑一声,不过紧接着他的神情变得落寞起来,道:“可惜,别人看不透这一点……或者他们看得透,但是憋不住。”

这一次,中年人明白了老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