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叶家妹妹,你又唬我,你上次还说我没有妹妹命,没有就没有呗,至少我有女儿命啊,昨晚我家那婆娘刚给我生了个女儿,”赵鹤德嘿嘿傻笑,脸上横肉窜动,“你还说我会被人拔舌头,舌头这不还好好的吗?所以叶家妹妹说我腿保不住这种话,肯定也是骗我的。”

叶瑾宁一听他说自己骗人,就有些恼了,质疑她什么不好?偏质疑她说谎,她正想开口喷他。

赵鹤德就恬不知耻地凑近了叶瑾宁,让叶瑾宁脸色更加难看。

“合该是我与叶家妹妹有缘,这不,我有了女儿,高兴,就想出来喝两杯花酒,好巧叶家妹妹就来了,这种地方还能撞见,这不正应了读书人说的那句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叶妹妹一段时间没见,长得更水灵了,看得哥哥心痒痒,来,让哥哥摸把小手,看是不是跟哥哥想象当中一样滑。”

叶瑾宁很不高兴,想呸他一脸,何容睿比她快了一步,狠狠地将人踹倒在地。

“赵鹤德,你眼瞎啊?我一个大活人站你面前,你当看不见?还有,叶瑾宁是你这王八羔子能肖想的?”何容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叶瑾宁这性子不可能吃亏,她不让别人吃亏都是好的了,但看到有人调戏她,这心里头还是不爽得很。

叶瑾宁定定地看着他,张嘴想说话。

何容睿就瞪了她一眼,“你要是敢再跟我提什么,我会娶青楼女子这种话,我跟你没完。”

“哦,那倒不是,”叶瑾宁摇了摇头,正色道:“只是小侯爷,你如果想用这种方式还清欠我的果,我是不认的。”

“什么?”何容睿没听清。

“我先前给了你一张银票,买下了你,你欠了我因,如果以为替我出头能还我的果,那你就打错主意了。”

何容睿瞪眼,“……艹。”

何容睿有些憋屈,所以她以为他替她出头是想两不相欠?

他心口堵得慌,有种想打自己的冲动,他就是闲得发慌,不然干嘛去管她的闲事?

被踹了个正着的赵鹤德疼得在地上嗷嗷直叫,一看踹他的人是何荣睿,就骂骂咧咧起来,“这不是何小霸王吗?何小霸王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你爹都要跟长公主和离了,怎么还有时间管人家小两口的事情?”

“我爹娘和不和离关你屁事!”何容睿正愁这火没地方发,赵鹤德就撞上来了,他踩了赵鹤德一脚,又成功把他踹倒在地,“两口子?谁跟谁两口子?”

“哎哟,我的老腰,疼疼疼,”赵鹤德疼得直抽抽,这嘴还不消停,“两口子,当然是我和叶家妹妹了,难道还是你跟她不成?我聘礼都被她收了,等过两天我哥去她家提个亲,她就是我的娘子,你说是不是小两口?”

叶瑾宁目瞪口呆,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之前还说她收了他的定情信物,现在怎么就变成她收了他的聘礼了?

这说谎原来是可以张口就来不用打草稿的?难怪死后能被人拔舌。

何容睿又踹了他一脚,回头怒视叶瑾宁,眼眶有些红,“你想嫁给他?”

叶瑾宁皱了皱眉,没好气道:“我是这般饥不择食的人吗?我虽然克夫,犯孤寡,但不代表我什么人都要,我眼光可高着呢!只看得上命特别长或者命特别硬的,其他人我才不放在眼里,拿赵公子来说,他命中注定是要断一条腿,下半生当残废的人,我又怎么看得上?”

何容睿/赵鹤德/在场的小厮:“……”

何容睿脸色有些怪异,他本来听叶瑾宁又提到饥不择食这个词,是有些炸毛的,后来一听她眼光高,不是谁都看得上,这火气霎时间就灭了下去。

就是这个命特别长和特别硬这两个词,他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

命特别长指的是他吧?那这个命特别硬又是谁?

不得不说,一根筋的何容睿在这点上敏锐得可怕。

反倒是赵鹤德在地上直叫唤,“叶家妹妹,你怎么又撒这种谎?都说我不会信你的。”

叶瑾宁这回是真的怒了,她呸了赵鹤德一脸,“我再说一遍,我从不撒谎,您后天酉时会断掉一条腿,不管您信不信,这腿铁定是会断的,至于您的女儿,她出生了吗?”

她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赵鹤德有种不祥的预感。

何容睿和边上竖着耳朵听的小厮也被叶瑾宁勾起了兴趣,何容睿催促道:“什么叫他的女儿出生了没?昨晚不是生了?你有什么话倒是快说呀!”

叶瑾宁没有搭理何容睿,她语气微妙道:“您这癖好倒挺特殊,我见过喜欢养乌龟、养蛐蛐、养猫养狗的,还真没见过喜欢替人养孩子的,之前替人家养儿子还不够,现在还替人养上女儿了?不过也没关系,您这一生子女挺多的,有几个不是自己的,也挺正常,不过我劝您,日后还是别轻易把女儿挂在嘴边,您是有女儿命,但来时甚晚,一直要到四十岁左右,现在的您怎么可能生得出女儿?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而已。”

“!!!”

叶瑾宁这话一出,差点没将在场的人震傻了。

这说的是人话?

赵鹤德瞪大了眼睛,脸瞬间绿了,“你说我在替人养儿子?那女儿也不是我亲生的?我给人当了乌龟?”

“当乌龟是何意?”

叶瑾宁不解地看向何容睿,何容睿想跟她解释,一对上她那双明亮干净的眼眸,脸上便有些燥,他不自在地别开了脸,干巴巴地吼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当乌龟就是当乌龟呗。”

叶瑾宁‘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回头向赵鹤德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他的命数,‘风姿特秀,宗之潇洒美少年’,看其外貌无不喜欢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儿子啊!

毕竟这赵鹤德,单是开口说话就没人喜欢,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这样,儿子却美名远扬,哪里说得过去?

从叶瑾宁嘴里得到肯定答案的赵鹤德铁青了一张脸,再顾不上找叶瑾宁和何容睿的麻烦,带上小厮,风风火火地往来时的方向走了,边走边咒骂道:“贱人,贱人,都是贱人,竟然让我戴绿帽。”

叶瑾宁回头,就见何容睿模样有点傻,他摸着下巴,时不时地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眼越来越亮。

“就是这样,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待会你见到赵立笙,甭管什么,你直接上去开骂,为我出一口这么多年的恶气。”

叶瑾宁皱了皱眉,“小侯爷,你说的是人话吗?”

“噗……我怎么了我?”她前面说的才不是人话呢!

叶瑾宁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法华经上有记载,若有恶口骂詈(li)诽谤,或大罪过。意思是假使有人以恶口来咒骂或诽谤他人,这些人的罪报,犹如须弥山那么大,你让我上前不问缘由,直接开骂,这不是以恶口骂詈诽谤?存心让我增加罪业?不成不成,我从不骂人,你说这事,我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