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二月份,距离上一次大皇子婚宴已然过去了大半年,大皇子姬清楠也早已解了禁,解了禁的姬清楠这几个月倒是老实,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似乎在修身养性,孩子倒是不停地造。

至少大半年就又听说他有三个妻妾怀了孕,其中就包括了他的新婚妻子,好像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弥补回他之前失去的那个孩子一样。

因为他的安分守己,叶瑾宁差点将他抛之脑后,几乎忘了这个人是谁。

然而叶瑾宁忘了他,姬清楠却没有忘。

他看着院中开始冒出的新芽,恼恨地折了一支,问道:“先生,宫中的花已开,本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行动?”

坐在院中的男人顿了顿,那人正是楚邢,他笑道:“大皇子稍安勿躁,等花全部开完,东宫传来消息,就是您可以行动之时,到时楚某便要提前恭贺殿下荣登太子之位。”

“哈哈哈,好,好,等本王被封为太子,你就是本王的第一谋臣!”

“谢大皇子,”楚邢躬了躬身,不卑不亢地站着,笑意不达眼底。

东宫内——

姬成泽披着单薄的外套不知道在屋里看什么,神秘兮兮的,信件里头的内容写得跟鬼画符一样,叶瑾宁根本看不懂,问上面写的什么,姬成泽也只是宠溺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他不说,叶瑾宁多少也知道,他肯定已经在谋划些什么了,这人很早前就跟她说过,他的志向不在太子的位置上。

他看完信件,嘴角勾起笑意,看叶瑾宁睁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不解地抬头看他,他伸出手揉了揉叶瑾宁的头发,说道:“阿宁,接下来几天我怕是要发病了,可能得躺几天床,到时候得麻烦你照顾我了。”

叶瑾宁迷茫地看了看他的命数,再看向外头的红杏树,皱了皱眉,还是没说什么。

没几天,红杏树的花苞越开越多,姬成泽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如愿病倒了。

却不是假的病倒,是真的病发。

潜藏在体内多年的毒发作了。

太医们来了几波,每一个离开的时候都是摇着头走的,很快姬成泽中了某种怪毒,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怕是时日无多的消息就流传了出去。

叶瑾宁简直目瞪口呆,看她那样子,姬成泽忍不住笑了。

“阿宁,过来喂我喝药,可好?”

姬成泽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示意叶瑾宁看向边上那碗药。

叶瑾宁走过去,看了看那碗药,心有余悸,不肯动它。

姬成泽失笑,语带诱哄道:“阿宁,这药太苦了,我喝不下,必须得你喂我才行,毕竟阿宁也不想我一直好不起来,对吗?”

叶瑾宁点了点头,将那碗药端了起来,递到姬成泽嘴边。

姬成泽却不肯张嘴,他目光笔直地落在叶瑾宁身上,点了点自己的嘴,说道:“上次阿宁生病,我是用嘴喂阿宁喝的药,这回夫君病倒了,阿宁却想夫君自己喝药吗?礼尚往来也不是这样的,阿宁这么做,可打发不了我哦~”

叶瑾宁瞪眼,“殿下您也太无耻了吧?上回我又没叫您喂我喝药,分明是您强迫的,现在怎么能以此要挟我用同样的方式回报您?”

“阿宁这是不肯吗?”姬成泽叹了口气,“罢了,那你把药放着吧!”

说着,他又继续捧起了书,似乎没有喝药的意思。

叶瑾宁看了看他的命数,知道他不会病死,可他病发是事实,耳边还响起太医说过的话,他身体内久浸毒素,已渗入骨髓,若放任不管,恐怕日后会殃及性命。

现在又见他一副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模样,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就是喂您喝药吗?我喂!”她气得端起了药,刚入口就呛得咳嗽了起来,那药不小心便咽下了自己的喉咙。

姬成泽抑制不住地轻笑出声,将叶瑾宁拉了过来,抹掉叶瑾宁嘴角的药水,无奈又宠溺道:“你呀,连喂药都这般笨手笨脚的,哪天夫君真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他用手指撬开了叶瑾宁的嘴,将手指伸了进去,撩拨了一会她的舌头,叶瑾宁很快就不觉得喉咙痒了,反而觉得嘴里有根手指让她很不适应。

她舌头碰了碰姬成泽的手指,想将他的手指推出去。

姬成泽见她舌头在舔自己的手指,眸光顿时就深邃了下来,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他的声音低哑了起来,“阿宁。”

叶瑾宁见他没有将手指伸出去的意思,看她的眼神反而危险了起来,她怒得推开了他,一瞬间,姬成泽倒是清醒了。

她站起身,苦大仇深地望着那碗药,一边望还一边瞪姬成泽。

姬成泽好整以暇地侧身看她。

她总算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含了一大口药,看着就快含不住的样子,姬成泽嘴角勾起,手一伸,将她扯了过去。

叶瑾宁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趴到了床里,双手刚撑住床板,姬成泽便仰起头,吻上了她的嘴唇,将叶瑾宁嘴里的药给吞进自己嘴里。

喝完后,还伸进去自己的舌头,在她嘴里舔了一圈,确定将叶瑾宁嘴里的药全部舔没后,这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她的嘴,他抵着叶瑾宁的额头,说道:“被阿宁这样喂药真甜,一点都不苦。”

叶瑾宁苦着脸,困惑不解,为什么他觉得不苦?明明就很苦根本没变过味道。

姬成泽看她不明所以的样子,轻轻一笑,将人拢进怀里,想说些什么,门口就响起一道少年的声音。

“六哥六嫂可真恩爱,看得我都嫉妒了。”

姬成泽下意识地将叶瑾宁按向自己怀里,冷漠地望过去。

姬嘉洲容貌昳丽,眼含讥笑。

姬成泽挑眉,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姬嘉洲垂眸看向被姬成泽护住的女人,说道:“看六哥宫中的红杏开得太好,想过来看看红杏有没有出墙。”

姬成泽低头,捻着叶瑾宁的耳垂,低声道:“那你已经看见了,可以走了吗?”

姬嘉洲嗤笑,“宫中的是看见了,可六哥怀里的还没看见,反正六哥身体也不行了,又占了小娘子这么久,合该让六哥宫里的这支红杏出出墙头了。”

姬成泽顿了顿,他抿了抿唇,眸光渐冷,“不牢九弟费心,只要我在一日,我宫里的红杏便出不了墙,若真敢出头,我就把它折了,我的红杏,一日是我的,终身也是我的,不容别人惦记。”

姬嘉洲冷笑:“那倒未必。”

叶瑾宁听他们你一句红杏我一句红杏的,很是震惊,“你们居然喜欢屋外那些红杏?该说你们胆大包天还是勇气可嘉?那红杏树底下藏着毒物,把太子殿下都快毒成废物了,九皇子还上赶着准备被毒成傻子?你们可真让我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