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周鲤僵愣住,犹如一道惊雷从脑中劈下,瞪圆了眼,喉咙失声。

陈砚显已经慢条斯理开始解自己的扣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搁在深蓝色睡衣领口,指尖绕着木质纽扣灵活的松开,一小片细腻的肌肤就露了出来,白得晃眼。

他动作未停,手渐渐往下,周鲤唯恐会看到什么更出格的画面,忙不迭的过去捂住了他的手,自己拢着他两边的衣服往里收紧,嘴里慌忙阻止。

“这就不必了,视频也不是我本意...”

她慌慌张张的,两只手捂在他身前,似乎只要把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遮住就能掩盖过去,陈砚显没说话,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后一带,接着倾身,堵住了她的嘴。

周鲤被结结实实压在了床上,湿热的气息密密匝匝投了下来,她神思空白,快要喘不过气。

“陈...”将要窒息之际,身上的人一偏头,终于放过了她,周鲤胸前起伏剧烈,大口呼吸,刚盯着天花板放松下来,抵在他身上的手被人握住,往里带。

柔软的唇落在了她耳边,伴随着沙哑的嗓音。

“不用看那些视频,我给你亲自教学。”

周鲤脑子再度“轰”的一声,理智彻底灰飞烟灭。

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随着他的意志,在陈砚显的引导下去探索。

渐渐失去控制。

周鲤被他亲得晕晕沉沉,无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热得不同寻常,手脚都发软,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终于按耐不住,极轻地叫了他一声,陈砚显动静渐渐消失,随后,松懈几分,手里仍旧抱着她。

夜风从未关拢的窗户里吹进来,纱窗微动,血液里躁动的东西开始平息,昏沉的脑子也一点点恢复清明。

周鲤小口吸着气,推着陈砚显的肩膀。

“你还不起来,重......”

他头埋在她颈间一动未动,过了会,忽的偏过脸亲了一口。

周鲤不可自制地打了个哆嗦,然后更加用力地推他,心尖颤着,分不清是羞耻还是什么其他情绪。

“快点起来,陈砚显你这个臭流氓。”

耳畔两声轻笑,这次的声音里裹挟着满足和舒坦,他不再逗她,仰起脸,黝黑发亮的眸里带了几分正色,半抹笑意。

“对这次的教学还满意吗?”

“满意你个大头鬼!”

陈砚显对她的反抗置之不理,又想了想,自顾自说:“不准再去看其他男人的身体,很丑,看我。”

“你的也没有很好看!”周鲤嘴硬叫道,本能的却回想起方才一幕幕画面。

陈砚显的身体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有种干净的秀颀,薄薄的肌肉很漂亮,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白,平心而论,比起先前周鲤在那个视频里的“惊鸿一瞥”,要养眼得太多太多。

“是吗?那我再带你回忆一遍。”他作势又要动作,周鲤连忙吓得推开他,钻进了一旁被子里,拉高至头顶死死捂住脑袋。

“不要了我不要了!”

再来一次她就要当场心脏病突发猝死。

病源是跳动过于激烈,受不了这种刺激。

又是几声毫不掩饰的嘲笑,接着似乎听到了起床的动静,脚步声渐渐消失,浴室那里好像有响动传来。

周鲤等了许久,才小心翼翼警惕地拉下被子,伸出一双圆溜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房间空无一人,她悄悄松了口气,提紧的身体放松下来。

须臾,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忙爬起来从包里翻出湿纸巾,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直到残留的触感消失,才彻底平复。

周鲤像是受惊过度的小动物,时刻注意着浴室动静,原本正回过神在窗户边吹冷风拿着手机激情辱骂着二妹,一听到里头水声停住,立刻啪嗒啪嗒跑到自己床边,飞快钻上去把整个人裹进被子里,紧紧闭住眼。

陈砚显出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周鲤只有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乍得一看睡得死沉,再仔细瞧瞧,那排乌黑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时不时细微颤抖。

他嘴角往上扬了扬,也没拆穿她,把手里毛巾放下,走到床边微微倾身,抬手关掉了她那头的台灯。

房间乍然黑下来,月光清晰,底下的人似乎在不自觉颤抖,陈砚显弯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浅浅的语调堪称温柔。

“晚安。”

周鲤以为自己今夜一定会失眠,但不知道是白天走的路太多还是床铺过于柔软舒适,灯熄后没多久,她在胡思乱想中很快就沉入梦乡。

醒来,淡薄和煦的阳光已经从拉开的窗帘中照入,小镇的清晨过于安静,耳边隐约能听见水声,船桨滑动着水面的声音,偶尔闪过几句沿街叫卖。

似乎是一种早餐小吃蒸米糕。

周鲤后知后觉,感到自己肚子好像在咕噜咕噜响,她立即翻身坐起,往旁边一看,陈砚显那张床已经收拾得干净整洁,人不见了踪影。

她没多想,径直去刷牙洗脸,果然刚收拾好没多久,就见陈砚显提了早餐进来,推开门的那一瞬脸上残留着的惯有沉静未曾褪去,和昨晚那个在她耳边暧昧低笑的人截然不同。

周鲤心底爬起一阵奇异的触感,又很快回神,抖了抖肩膀,把脑中杂念通通甩去。

“我买了一些当地的小吃,你尝尝味道怎么样。”陈砚显把手里袋子放到桌上一样样展开,周鲤闻到阵阵香味,在最边上发现了几块装在油纸里,雪白色软糯的碗状糕点。

“咦,这个是在楼底下买的吗?”她不禁问,陈砚显略微诧异。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听到叫卖声了。”周鲤得意洋洋,迫不及待夹了块尝尝,糕点一入口软糯香甜,带着大米的清香。

今日得到的第一份治愈。

她满足地弯起了眼睛。

“喜欢你就多吃点。”陈砚显见状把米糕往她面前移了移,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周鲤忽的想到什么,拿着筷子的手停住,脸上笑容消失,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陈砚显抬起眼问,神情未变,周鲤有些忿忿不平地戳着碗里的粥,皱起眉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没事。”须臾,她闷闷地说。

古镇面积不大,昨天已经逛得差不多了,今天行程是去附近的千鸟湖,那边的芦苇湿地风景优美,每年都会有大群鸟类栖息在那,是各种摄影爱好者聚集地。

千鸟湖离镇子大概一个多小时车程,车站那里有直达班车,每隔半小时一趟。

两人仅带了一些水和吃食出门,陈砚显单肩背着包,走出客栈时,很自然地伸手过来牵她。

在刚碰到周鲤手的瞬间,她突然飞快抽回了,面色如常说:“今天不想牵。”

“?”陈砚显迷惑,片刻后,似有几分顿悟,语气自然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