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诗词大会(第2/3页)

尚楚每回听到这论调都嗤之以鼻,他一直认为有钱人的崇高理想那都是假理想,因为有钱人已经实现了大多数人“有钱”的理想。不过他对什么基金啊股票啊没兴趣,加上他是个负资产的穷光蛋,月月工资按时上缴,反正白艾泽有钱就行了,白艾泽是他小媳妇,媳妇儿的钱就是他的钱。

但媳妇儿刚剥削压榨完他就要来看房,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他妈有这闲钱买房你还克扣我零花钱,”尚楚悲愤交加,“简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小流氓还吟上诗了?

“你还挺有文化,”白艾泽勾了勾嘴角,“下车。”

“不下,”尚楚翘着脚,摆了摆手,“不屑与你们这种资本家为伍。”

白艾泽问:“真不下?”

尚楚冷哼一声,掏出一根烟点上:“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行,”白艾泽掏出手机,作势要拨通电话出去,“我和付叔叔说一声,你不屑帮他这种老资本家看房。”

“你爱说不说,”尚楚掸了掸烟灰,旋即手腕一抖,赶忙爬过去抢下白艾泽的手机,“你说这是付叔叔要看的房?”

“嗯,”白艾泽点了点头,“付叔叔做完心脏搭桥就一直身体不太好,加上首都空气不行,爸爸打算从一线退下来,带他到新阳休养,让我们帮着看看房子。”

“你早说啊!”尚楚掐了香烟,把白艾泽往外推,“赶紧的赶紧的!立马看!要是好的话就定下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白艾泽合上车门。

“朱门酒肉香喷喷,路边小尚乐哼哼。”尚楚眨了眨眼。

白艾泽挑了挑眉毛:“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千磨万击真是妙,吹得小尚到处倒!”尚楚摇了摇脑袋。

白艾泽失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新区这边地段不错,主要是清净,虽说离城区有段距离,但有私家车倒是也方便。

俩人看了几种房型,售楼的工作人员把房子夸得天花乱坠,但尚楚算是半个行家,在电梯间溜达了一圈,回来就问:“外头俩防火分区的安全出口间隔多少?”

“啊?”售楼小哥愣了愣,“这个......”

“规定必须大于五米,”尚楚说,“我步测了下,怎么觉着距离不够呢?其实就按你这楼层面积,就算正正到了五米也是不够的......”

“这个嘛......这个......”小哥抓了抓头,“这个太专业的问题我也不是很懂,需要问问我们经理。”

尚楚摆摆手:“别紧张,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这高层建筑吧,得多留几个心眼儿。”

“是是是,”小哥冷汗都要下来了,“理解的,理解的。”

白艾泽笑着拍了拍小哥肩膀:“他比较在意这些,不是针对你。”

尚楚去年办了场高层建筑失火的案子,防火分区设置没达标,十楼往上的住户几乎没有成功逃生的。火势蔓延不算快,本来伤亡可以不用如此惨重,就是因为在安全出口疏散时发生了拥挤踩踏,不少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人都说警察是办一回案长一回见识,尚楚是办一回案学一门知识。那次之后,他找消防那边要了不少专业材料回来自学,每次去个什么地方下意识地先去观察防火分区疏散口。

这房子在尚楚这儿算是不合格,俩人也没多逗留,坐电梯离开了。

回家路上,尚楚也有点儿累了,靠着椅背打哈欠,白艾泽摸了摸他的额头:“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没事儿,我陪你说说话,不然你也犯困,”尚楚坐直身体,恰好手机传来“叮”的一声,“老谢来信了,说省厅调动文件发邮箱了,还没公开,不能外传。”

“嗯。”白艾泽说。

“下周去开报告会,”尚楚一边划着手机一边说,“白书记是不是也来呀?”

“应该吧,”白艾泽单手操作方向盘,另一手搭着窗框,“昨天问过他了,还不能确定。”

“哦,”尚楚点点头,安静了几秒后又说,“我看到下周那时间有个商会,刚好也在省会办。”

“嗯。”白艾泽应了一声,似乎已经知道这件事情。

“那个......”尚楚抿了抿嘴唇,“乔氏好像也参加了,乔阿姨会来吧?”

前方十字路口绿灯转成刺眼的红色,白艾泽把车停在路边。

“小白,”尚楚牵住他的手掌,“到时候你去看看她吧。”

白艾泽眼底目光闪动。

大学最后那一年,尚楚还是选择报了新阳市局,即使首都平台更广、资源更好,但新阳于他而言意义重大,是新阳把他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尚楚。他知道白艾泽是一定要去西城的,最后关头还是不免有些犹豫,最后是白艾泽帮他在意向申报网站上敲下了“新阳市警察局”这几个字。

工作地点一南一北对他们而言已经不算是什么问题,总之先各自干几年,有了更加清晰的规划之后,总还是要走到一块儿去的。但乔汝南通过秦司令向西城那边施压,白书记从中斡旋,白艾泽不愿意再夹在父母中间做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于是也报了新阳市局,彻底离开了母亲的势力范围。

加上那几年南方几个专家牵头,在犯罪侧写和物证鉴定这块儿影响越来越大,警界为了平衡南北资源,顺势做了一次学科转移,首都几个老牌警校的相关专业都转到了南方的学校,权衡之下到新阳发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艾泽竟然真的离开首都,乔汝南勃然大怒,那之后就不再和白艾泽联系,打电话回去也不接。

最初那几年白艾泽常回首都看她,不过她前年开始定居国外,白艾泽见她一面也不容易。

“我知道你也挺想她的。”尚楚笑了笑。

乔汝南生日在四月中旬,白艾泽那天总会买个小蛋糕回家,安安静静地点一根蜡烛,什么话也不说。

每回蛋糕都是尚楚吃光的,尚楚在心里也觉着有点儿不好意思,就对着蛋糕空盘默默说一句生日快乐,权当祝福了。

“哎你表情那么凝重干嘛,”尚楚见白艾泽沉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这就是提个建议啊,你要真不想去就不去,多大个事儿。”

“阿楚,”白艾泽垂眸,“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你说说你这人吧,是不是好为人师?”尚楚说,“以前我总和我爸发脾气,你就知道教训我,现在轮到你自己了,还不是没辙了。”

白艾泽捏了捏眉心:“那现在换你来教教我。”

“其实很简单啊,”尚楚耸了耸肩膀,“去年李奶奶去世,我守灵的时候就在想,我怎么不多去看看她呢,平时总是忙这忙那的,总觉着抽不出时间。其实人一辈子能活几年呢,就按八十岁算吧,乔阿姨今年五十四岁了,如果你每年见她一次,那你们见面的时间还剩下二十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