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可能路辞旧当时脸色太好看,宫汐潮看到发出了低声愉悦的笑声。

宫汐潮长得漂亮,一张脸不是雌雄莫辨的美,是那种传统美男子的漂亮,不说话的时候,冷冰冰的气质很出众。

但一张口——

算了算了不计较,路辞旧你想想三万块,想想洗漱间!

于是路大舅决定大方原谅了宫汐潮。

反正搞定了睡旧床的事情。

路辞旧拿着抹布继续擦洗,地方太大了。宫汐潮就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冷冰冰的脸带着几分愉快,盯着人类干活。

太高兴了。

嘴上赢了这个人类,比在海底睡觉愉快多了。宫汐潮想。

路辞旧擦完玻璃,窗明几净的,屋子里十分亮堂,心情都好了许多。地面覆盖着一层尘土,用水冲洗了遍,露出原本的水泥地,打磨的光滑,其实很不错。

“……腰、腰——”路辞旧拖地起身猛了,闪了腰,疼的两条眉毛都皱了起来。

宫汐潮盯着人类干活,当然第一时间注意到路辞旧扭了腰了,嘴角笑意淡了下去,嫌弃冷淡啧了声,说:“人类果然脆弱。”

路辞旧:……三万块也压不住了,他要跟这个雕干架!!!

便见宫汐潮打了个响指,整个屋子瞬间干净了。

干、净、了。

只需要一个响指。

路辞旧震惊望着雕。

宫汐潮得意起来,人类又脆弱又呆,嘴上说:“知道我厉害了吧?”

“知道知道。”路辞旧捂着腰过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发出舒服的喟叹,一看宫汐潮一脸‘就这?这就完了?’的不满表情,心里一紧,面上认真说:“灭霸哥哥,您可真厉害真棒,不愧是鲲鹏大大。”

宫汐潮挑剔冷冷问:“灭霸是什么?”

“就是一个很厉害的电影人物。”路辞旧心想总算有你不知道的了。

宫汐潮冷哼一声,微微抬着下巴,一脸倨傲说:“我最厉害。”

“是是是。”他管谁厉害,不用干活真舒服。

孩子们睡醒了,洗了脸,没多久送家具的也到了。路辞旧刚吹了波宫汐潮彩虹屁,宫汐潮心情不错,很大方一个响指将大床移到了左侧卧室,孩子们屋里地方腾干净,装床子柜子师傅开始安装。

“我也来过几次海山,这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院子?真奇怪。”安装师傅一头懵。

路辞旧就笑笑,“您喝水吗?”倒了一碗水过来。

一二三四很好奇,乖巧围着路辞旧。小二说:“啾啾,这些做什么啊?”

“给你们买了新床和柜子。”路辞旧揉着小二脑袋。

孩子们一下子开心起来,小二抓着路辞旧衣角,紧张巴巴说:“你不会离开吧?我不要新床。”

“不离开。”路辞旧肯定道。

小二这才高兴起来。

四张床四扇门柜子安装也费了一会功夫。地方大,一间卧室起码有二十多平米,摆上四张小床连衣柜,也不嫌局促。

送走了师傅,路辞旧铺了被褥,让孩子们自己挑床子。

“我有自己的床了吗?”小一很震惊,平时灵动的丹凤眼也呆了起来,“好漂亮啊啾啾。”

其实小床很普通,镇上的家具市场价位低,不是什么高档货。但对于从小被苛待,四个孩子挤在一张发霉坑坑洼洼木板拼凑的‘床’来说,这四张小床真的太漂亮了。

“小二你先选。”小一真心实意说。

洒洒和小四也点着小脑袋都看着小二。小二指着靠门口的一张,“我睡这里。”

“我要小二隔壁的。”小一很喜欢里面位置。

洒洒和小四看向选好的床。

小二很聪明观察力好,知道大家喜欢什么位置,选了大家不要的,面上看上去冷冷的有些霸道,嗯,就跟他没血缘关系的亲舅舅一样。路辞旧心想。

孩子们坐在床上,小一开始打滚,脑袋埋在床上发出笑声。

路辞旧看的也高兴。

一直到做好了晚饭,才觉得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来着?

“严叔叔呢?”小一说道。

因为严俊波买了鸡,在小一心里就是很好的叔叔。

路辞旧:……他忘了他异父异母亲兄弟了。

于是连忙亲自请人。

严俊波是个强迫症,总想着‘还剩一点就全院子搞定了’,不然留着一块多难看,来都来了,全给干了。等锄完草,再一看,杂草乱糟糟的多难看啊,干脆堆成堆。

于是路辞旧过来,就看到后院一片干净,泥土翻新过,杂草堆在角落。

严俊波脏兮兮的一身汗,满足感十足的叉腰欣赏劳动成果。

“哥,您是我亲哥了。”路辞旧道。

“少来,有事哥哥,没事波子。”严俊波嘴上说着,其实并不在意出力,哥们一人管这么大院子还有四个孩子,吃喝都要钱,他能干点是一点。

路辞旧自然知道,承严俊波的情,打了水兑了热水让严俊波擦洗干净在吃饭。俩人耽搁了些时间,回到堂屋一看,大家都没开动,齐齐的等他们。

包括宫汐潮。

不过一张脸写的是‘人类,让本雕等你们吃饭岂有此理’,嗯,路辞旧自己瞎编的,大概意思差不多了。

“啾啾吃饭。”

“严叔叔吃饭。”

孩子们奶声奶气的说着。

路辞旧感动了一把,“吃饭吃饭。”被气氛烘托的,连着冷脸宫汐潮都热情洋溢起来了。

用完饭,送严俊波。

天色晚了。

“开车注意安全。”

“别送了。”严俊波发动车,真心实意说:“兄弟,佩服你。”

路辞旧知道什么意思,无外乎窝在这儿带孩子工资少,但他很开心,也没觉得这份工作哪里委屈不好,笑呵呵说:“谁让我做爸爸的呢。”今天还白得了个大儿子。想到宫汐潮,就想到了晚上打地铺,于是连玩笑都笑不起来了。

悲伤一脸。

回到收容所,宫汐潮坐在堂屋冷着一张脸。

“宝贝怎么了?”路辞旧想了一路大儿子,顺嘴就秃噜出去,说完想糟了,大儿子得发飙,得高贵冷艳脸说:人类,凭你也配叫我宝贝!

果然宫汐潮眉头一竖,冷冷盯着他看了会,看的路辞旧在想要不要描补下,结果对方露出一副‘我就知道’表情,神色略微宽容几分,“人类,不要妄想了。”站起来进了卧室。

就这么走了?

路辞旧懵逼一脸。

他想当雕的爸爸,宫汐潮知道了?

知道还这么淡定???

路辞旧想不通,一脸问号的给孩子们洗漱,然后陪床讲故事,挨个rua一口,立刻美滋滋起来,关灯看着宝贝们睡着,走出房门,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今晚得打地铺。

唉。

大儿子不孝!

路辞旧沉重的进了房间,宫汐潮还没睡,穿了身白色亵衣,长发倾泄,浑身气质冷冷淡淡的,坐在床边,暖暖的灯光下,就像是一副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