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又一桩溺水杀人案(第2/6页)

侯大利从来没有使用过圆形浴盆,想起圆形浴盆里面水波荡漾,大脑就会晕眩。他喜欢用旁边的淋浴,闭着眼接受从天而降的热水,听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总能暂时让大脑完全空白,什么都不想。

李永梅想起了宁凌,躲到房间给夏晓宇打电话。夏晓宇恰巧带着宁凌在国龙集团总部开会,接到电话后,放下手中活,直奔侯家。

洗浴之后,侯大利刮干净胡须,换上宽松套衫,来到一楼主客厅。主客厅除了母亲之外,还有夏晓宇和助理宁凌。

李永梅兴高采烈地道:“儿子,陪老妈打麻将!”

侯大利平时难得陪父母,虽然对打麻将兴趣不大,还是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四人聚在一起打了几小时麻将,凌晨一点才结束。在李永梅的热情挽留下,宁凌住在别墅二楼东侧客房。

宁凌相貌气质皆佳,谈吐文雅风趣,神情还与杨帆有几分相似。最后一点对侯大利极有杀伤力,他在打麻将时便与宁凌聊得不错。

李永梅洗漱上床后,给夏晓宇打通电话:“你觉得宁凌和大利能成吗?”

夏晓宇道:“嫂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创造机会让两人接触。大利荷尔蒙呼呼往外冒,宁凌又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迟早会擦出火花。”

打完电话,李永梅到楼下儿子房间,儿子房门紧锁,里面没有声音。她转身又到宁凌所住的客房,客房房门虚掩,里面传来轻声哼唱声,歌声婉转悠扬,缠绵悱恻。

二楼主卧,侯大利陷入梦乡。梦中最初是卷宗,随后杨帆出现在梦境。杨帆骑自行车的身影与几个受害者相片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残酷画面。这幅画面出现以后,侯大利咬紧牙齿,不停磨牙。磨牙的咔咔声在黑暗房间中打转,撞到墙上四处反弹。

早晨起床,侯国龙、侯大利、李永梅、夏晓宇和宁凌一起吃早餐。宁凌头发蓬松,随便扎了根头绳,肌肤如雪,吹弹可破,清纯如邻家小妹。她主动给侯家长辈端来了牛奶,还给侯大利拿了些糕点。

“谢谢,我早上吃馒头,夹豆腐乳。”侯大利将糕点端回去,又道,“你也来个馒头,我们家是老面馒头,味道不错。”

在放回糕点时,他拿了一个大馒头过来,放在宁凌面前。

这个大馒头有点类似矿井工人吃的大馒头,十分壮硕。宁凌轻声笑,道:“我好久没有吃这种大馒头了。”

侯大利道:“吃多少就掰多少。”

宁凌道:“我没想到你爱吃大馒头,夹豆腐乳,这个早餐有点原生态。”

侯大利指了指李永梅,道:“我的胃口是我妈养成的,这个改不了。早餐不吃大馒头、不吃面条、不吃豆花,根本不算是早餐。”

宁凌在大馒头上抹匀豆腐乳,味道还真不错。

儿子愿意和宁凌说话,李永梅心情着实不错。她在餐桌上做起了白日梦:儿子和宁凌结婚,结束可怜巴巴的单身生涯,也不再当刑警,成为年轻的青年才俊,还当了省市人大代表。

早餐结束,侯国龙道:“到书房来。”

侯大利受到昨夜梦魇影响,表面有说有笑,实则心情不佳,到书房,与长成胖脸的侯国龙相对而坐。父子俩到了今天有了不小的隔阂,侯国龙觉得不劝儿子离开刑警队便无话可说,侯大利对国龙集团的经营活动兴趣不大。聊了十来分钟,父子都觉不对味。

从书房出来,侯大利下楼,准备开车回江州。

宁凌正在院子里转圈,见到侯大利出来,便走了过来,道:“今天后悔了,把一个大馒头全吃完了,至少长五两肉,得赶紧运动。”

侯大利道:“腰只有一把,减什么肥呀?我先回江州了。”

宁凌眼睛亮晶晶的,微笑道:“有什么事需要办,给我打电话。”

汽车发动,父母、夏晓宇和宁凌都被侯大利丢在身后。来到江州,侯大利驱车前往世安桥。

梦魇之后前往世安桥,这是多年来的习惯。

与暴雨季节相比,桥下河水如温驯羔羊,低眉顺眼地往东流走。侯大利背对河水坐在石桥墩上再一次回忆杨帆落水前的画面:杨帆从城区方向骑车而过,沿着往日固定行驶的路径,骑行至世安桥时,被人拦住。来人欲行不轨,最终导致杨帆落水。

想到这个画面,那条毒蛇又钻了出来:“如果我不和省城哥们儿喝酒,送杨帆回家,就不会出事。”毒蛇钻出以来,沿着血液流动,让侯大利苦不堪言,强行将注意力转到案侦工作上。

从杨帆出事到现在,侯大利一直坚信行凶之人肯定有预谋,肯定是杨帆的爱慕者,占有不成,因爱成恨。警方实际上也持相似态度,所以才排查了五个杨帆的爱慕者。只是,排查没有结果,最终未能立案。未能立案,到现在连一张书面资料都没有,这给侯大利深入调查杨帆案带来了极大阻碍。

他在石桥墩上坐了一会儿,慢慢步行来到蒋昌盛遇害处。

杨帆和蒋昌盛落水之地相距不足五百米,如此近的距离发生两起落水事件,侯大利不敢相信是巧合。他将卷宗中的遇害相片在脑中回放,形成了一个完整画面:行凶者身高至少一米八,左撇子;从隐蔽处跳出来,猛击受害者头部;一击得手后,没有停留,将受害人推进河里。

这个画面在侯大利脑中反复推演,熟悉到忘记了是脑中推演,仿佛是亲眼所见。

刑警老楼,朱林带着大李在院中散步,将刚进院的侯大利招到身边。大李与朱林在一起之时,便不再理睬其他人,冷眼看了一眼侯大利,神情傲慢得很。

“我反复思考,有必要再次强调,你要将蒋昌盛案和王涛案结合起来研究,凶手在这两案表现出来的气质很接近。”朱林来到专案组,神情缓和不少,“朱冷面”这个绰号开始名不副实。但是在谈到案子时,他会不自觉地皱眉、锁额头,多少恢复朱冷面的风采。

侯大利道:“我觉得赵冰如案和蒋、王两案也接近。”

朱林停下脚步,随手摸了摸大李头顶,道:“蒋昌盛是郊区菜农,在卖菜回家途中被人杀害于世安桥附近,凶手使用铁锤敲破了蒋昌盛颅骨,致其死亡。王涛是银行职员,被人用刀迎面刺死。两个案子凶器不同,作案风格却相似,且发案时间只差一个月。发案之初,建民和黄卫都曾经将两案串并在一起侦查。至于赵冰如,与这两案还有些差别。”

侯大利坚持自己的想法,道:“赵冰如是女教师,为人温和,家境一般,家人否认有仇家。凶手割断她的喉咙,一刀致命,下手非常凶狠,风格与前面两案也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