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最后陆屿也不太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感觉他跟喻行止聊了很多有的没的事情。

陆屿聊到他跟喻行止从小一起长大,聊了会儿两人的童年时光,聊到喻行止长到十多岁后性格有了一点变化,聊到少年时代的喻行止是个超级明星,他的一颦一笑都完美的不可挑剔。

陆屿还说了他们吵过一次架,因为前一秒还在宣传保护、爱护生命的喻行止,在没人知道的下一秒像是嫌路边的猫罐头挡路了一般一脚把东西给踹翻了。

这也算不上什么很应该被指责的事情,只是少年时期的陆屿觉得对方心里有事在瞒着自己,在多次提出时都被对方演戏般的带了过去让他有些不爽。

少年时的他愤怒的指责那样一个喻行止:“如果你有事不跟我说没有把我做朋友的话就算了。”他转身就走。

在说完这段话后有好多天没有去见喻行止。

陆屿好像是说到这个地方开始犯困的,然后缓慢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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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好笑地在半梦半醒间想到那个时候自己隔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再次见到喻行止,喻行止越过重重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群看见他的一眼眼圈便红了起来。

他后来才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找他的话,那么他可能永远见不到自己,他被困在一个地方,他被自己所不理解的方式困在了一个地方。

这毫无道理。

陆屿在入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为什么是喻行止?

他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为什么是喻行止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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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第二天是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异常才睁开的眼睛,他撩开眼皮见喻行止十分坦荡地坐在他小腹的位置,见他睁眼还弯起眼睛对他笑了下,声音有条不紊:“醒了?”

陆屿躺在床上伸手从旁边够堆在一旁的被子,拽过被单就把没穿衣服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给裹了起来,他蹙眉没什么好气:“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在被子下面按住陆屿的胸口,带笑的语气,轻飘飘的吐出来:“干你。”

陆屿想要忍一下,没忍住嗤笑出了声,他像是没听见似的重复问出了声:“什么?”

喻行止笑眯眯地低着头看他,他的手从被子下面抽出来轻轻地覆盖在陆屿的脸上,他声音中带笑,带着一种十分刻意的轻佻:“我们都要死了,哥哥,现在还不做要等到什么时候?”

“……”陆屿顿了顿,抓住他的胳膊,“想办法。”

“没办法。”喻行止坐在他身上半垂着眼睛盯着他的脸,话没说完反手按在了陆屿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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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当然不想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对喻行止的感情有些复杂,喜欢、在一起、共度余生也没什么问题,可以亲吻拥抱,但是没有性欲。

他没办法在知道可能会有人在看的情况下而产生那样的欲望。

他拒绝喻行止,想要知道现在这种局面下喻行止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想知道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去破解现在这个两难的局面。

喻行止垂下头来吻他,陆屿想要侧开自己的脑袋,这个人俯趴在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脑袋禁锢着他想要移开的动作,陆屿想要张嘴说话喻行止猛地咬住了他的嘴唇,陆屿蹙眉,在抬手准备推开身上这个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从这个人脸上滚落到自己脸上的水迹。

“……”陆屿有些疑惑,沉了沉呼吸才发现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陆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哭,陆屿也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他的手落在喻行止的背上,哄小孩似的轻轻地拍了拍。

喻行止轻轻舔了舔陆屿被他咬了会儿的嘴唇,他的声音十分稳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哭了你才听话吗?”

陆屿问:“哭什么?”

喻行止长叹出了一口气:“哭你不肯让我干。”

“……”陆屿有些烦这个状态的喻行止。

喻行止埋头在他嘴角亲了口:“我让你干也行。”他抬起头,一双还闪着泪水的眼睛看着陆屿,小声,甚至带上了哀求,“好吗?”

陆屿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他提出要求:“在被子里。”

喻行止睫毛上还沾着点泪水闻言嗤笑出了一声。

他骑在陆屿的身上想着“哎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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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反正不管怎么样他这个“喻行止”大概也活不了。

他觉得有些可悲,陆屿喜欢的喻行止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喻行止,是跟他在机构合法签订的合法伴侣,不是他。

不是从小父母被人杀害、在外痛苦谋生,被捡进杀手组织替别人杀人的他。

陆屿根本没有考虑过的是自己喜欢他,是作为M1917的喜欢。

他觉得他的人生大概就是这么长了,或者被组织派人杀死、让他们把自己跟陆屿杀死在同一张床上。

让陆屿跟他一起死,这样算是不错的结局了吧。

或者那个陆屿的喻行止能够恢复记忆,让他去救陆屿,让自己消失。

他的内心深处十分满意第一个结局,觉得很好,可是有选择的话。

让陆屿活下去吧。

让他活下去活下去、在他的世界里长命百岁、在他的世界里事事顺心,让他好,让他走。

这他妈见鬼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竟然让他在这样一个看不到未来的早上心甘情愿地想着——至少自己也得到过他。

至于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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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从天光在床上厮混到了天黑十分,陆屿觉得喻行止十分不节制,两人的汗水都把裹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弄得几乎湿透,还是斯弥在晚上外面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后敲他们的门让他们停下了动作。

喻行止的嗓子有些哑,他的眼角也有些泛红,陆屿从他身上下来后他掀了被子十分坦荡地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的时候陆屿见他脚软了下,陆屿就抬手伸手托了下他。

“我去洗澡。”喻行止哑着嗓子说,“你去问下小鬼敲门有什么事。”

陆屿跟喻行止在这住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斯弥从来不会敲他们的门,他跟喻行止两个人呆在客厅的时候斯弥除了想要偷袭喻行止都几乎不会到客厅来一趟。

陆屿之前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喻行止几乎给撕烂了,他坐起身勾起一旁单人沙发上放着的薄毯子,他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走到门边:“什么事?”

他打开房门,斯弥跌坐在他房间门口有些受惊地看着打开门的他:“刚刚有人……”

他话音还没落下来陆屿就看见有人从他视线盲点的地方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这个不速之客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又见面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