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页)

萧明河抱着几本古籍,冷着脸抬眸,瞧见他,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方拾遗愣了下,摸了摸自个儿完美的面具,没搞清楚缺根筋的萧公主是怎么看出他“怎么了”的,见萧明河杵着不让路,随口胡诌:“惹易先生生气了,来借书回去抄。”

好在萧明河不多疑,冷嗤一声:“自作自受。”

话毕,便擦肩而过。

方拾遗侧头看了看他的背影,笑了笑,先去禁术类看了一遍,又到医书类扫了一圈。

因着孟鸣朝身子不好,医书其实他早就看完了,虽然如此,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又飞快翻阅了一遍。

夜色渐深,又从深向白,一无所获。

方拾遗其实是清楚的——他在山海门长大,藏书阁的书早就看得七七八八,杂文异志,禁术医术,哪有不涉猎的。

可人在痛苦和恐慌时,比起无凭无据地空想,做点什么总是好的。

他捏捏眉心,从医书阁内走出,靠在墙上,仰头怔怔看了会儿雕花窗外漏进的晨光,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了一周,倏然回神。

他腾地跑去妖族藏书的分阁,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妖族类的藏书不多,大多还是古语或妖族语言,因着妖族语言实在过于晦涩拗口,那时学了也没什么用,开了课学进去的弟子也甚少。

方拾遗的听与说虽然不太行,但耐着性子仔细看的话,识读还可以。他在心里拜谢非要他上这课的易先生,飞快抽出几本关于大妖的古籍,一屁股坐在地上,逐字逐句翻阅。不知多久,脚边堆了一堆玉简、竹简与古籍,他终于在一本书上寻到了蛛丝马迹。

那是本杂文闲谈,其中有一则讲到:云谷之战前,妖族与人族已经斗了几百年,妖王有个控制折磨人族的法子,便是以天下至毒大妖血为媒。后来一修士研制出了如何解毒之法。

没了。

寥寥几句,没头没尾。

希望从眼前飞过,虽然缥缈。

方拾遗知道,师父一定看过这些,只是太过虚妄,是真是假都不明,更别说其他。

他捧着这点破碎的希望,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下楼。

曦光微露,阁内寥寥,弟子不多。

在登记处借了书,方拾遗拿回身份令牌,揉了揉脸走出藏书阁。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现在也还未停,长廊外立着道清瘦的身影,背对着他,打着伞,在伸手接雨。

方拾遗脚步一顿,愣了愣,炸裂似的挤满了师父、山海门、妖族与人族的脑子终于空了空,给面前的人留了个空。

半晌,他才想起昨夜他和师父离开前,叫孟鸣朝去煮鱼汤,他却三魂丢了七魄,慌慌张张地跑来藏书阁,将小师弟抛在了脑后。

方拾遗喉头哽了下,一时竟然没敢吭声,迟疑着叫:“鸣朝。”

孟鸣朝收回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手,转过身来,素白的脸颊上一派平静:“我找了师兄一夜,上下找遍了,都没找着,便猜到师兄来了藏书阁,不便上去打扰,就在此等候。”

方拾遗手里的书差点掉下去,匆匆收入百宝囊,大步走过去:“……等了多久?”

“没多久。”

那就是很久了。

说不准等了一夜。

孟鸣朝的袖子和背上已经湿透了,嘴唇几乎失了血色。

方拾遗将伞接过来,扔到了地上。

孟鸣朝:“师兄?”

随即他就被方拾遗抱住了。

暖意通过衣物渗透过来,方拾遗声音低哑:“对不起,师兄又食言了。”

这是个撒娇造作的好机会。

可是孟鸣朝没有。

他分明听到了方拾遗颤抖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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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还没亮出来,不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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