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缄默多年的怦然心动(第2/3页)

“老妈子刚说,如果我四级再不过,我姐就托温正楠来给我复习。”凌汐坏笑着推了推老友,“我妈每次念叨着我姐白白蹉跎的青春,必然要可惜一下温sir,说他俩当年走得那么近,却被别的女人拔了头筹。你呀要感恩温正楠带了个拖油瓶,我姐那可是姜家的骄傲,让她去给人当后妈老太太肯定舍不得,温正楠就是我妈食之不甘弃又可惜的鸡肋。”

“哼!二婚头!”

难得见许小白连续吃瘪,姜凌汐暗地里嘚瑟着,却偏要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来:“我看姜艾再拖下去,没准儿老妈子就对温sir妥协了。要知道老太太这一辈子没读过几年书,对温所长这类拿腔作调端着高级知识分子派头的人,天然就盲目崇拜,刚才我才说了两句,你猜老妈子怎么说,让我别诋毁科学家!多高大上的称呼!”

许嘉言想想自己可怜的小本科,不甘心地冷哼:“再高大上的科学家也是二婚头。”

“其实除了丧偶这个无法忽视的缺陷,温sir跟我姐还是配一脸的。”

许嘉言瞬间炸毛:“哪配了?两人拽着外文聊他的光纤传感器参数吗?”

“啧啧,连温sir的专业都知道,还说没上心,”凌汐笑得贼兮兮,“你纯粹就是发酸,人温sir除了婚史,样样符合丈母娘眼里的标准女婿形象,听说还长得帅。”

嘉言不屑地撇撇嘴:“比脸我怕谁?”

“是,您老天下第一帅,不过你那是招小姑娘喜欢,温正楠那长得叫一个周正,最讨长辈喜欢了。我们学校也有女孩子就迷他那款,温正楠不是Z大的客座教授吗?每回讲座我们好多女生还专程坐三站路,跑去听他的天书讲座,都说他声音特好听。”

姜家二小姐是个活在二次元的人,爱好有点偏门,除了漫画,是个无原则声控,对一切好声音都没有抵抗力。

“声音好听有什么用?你以为谁都像你,看人用耳朵的?”

凌汐自从知道死党喜欢的人是自家亲姐后,油然而生一股从此你在我手里任揉任搓的优越感,对着嘉言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笑看风云的贱样,被损也不生气,一心打听八卦:“小白兄,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姐那种完美无缺神一样存在的?那天你喝醉了也没说得清,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怎么帮你?而且,你不一直号称自己喜欢长发大眼型的吗?”

“你姐难道不是?”

额,姜艾确实浓眉大眼,长发及腰,可谁一听长发大眼妹都会自动想象成漫画书里白衣飘飘的软妹子,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姜艾这样彪悍的女强人吧?

“那我当年失恋,你还骗我说你都没来得及告白,喜欢的学姐就恋爱了!”

许嘉言挑眉,没有回答。

“对喔,我姐就是你学姐,你高考完她正和蒋超然那个贱人谈恋爱呢。哎呀不管!这么重要的事,你要不瞒我,说不定我早给你拉成红线了。”

“小汐汐,你不知道自己长的不是嘴,是高频喇叭吗?我当年要跟你说了,楼下小卖部家三岁的娃都拿我编出跳皮筋的儿歌来了。”

凌汐摸摸脑袋,尴尬地直笑,然后用肩膀去撞哥们儿:“快说说,你啥时候喜欢上我姐的?”

许嘉言的目光一下子就飘远了,许久,才梦呓般说着:“十四岁。”

十四岁的许嘉言还是个半大孩子,刚上初二,看班上传阅的日本小漫画都看得面红耳赤,他自己都没想到,平生第一次心动的对象,居然是隔壁家的管家婆大姐。

他记得那是个周末,自己起身就不大舒服,于是拒绝了陶叔叔他们去游乐场的邀约,坐在饭桌前吃了几口姜阿姨端来的饭,忽然间吐了一地。

他尴尬地望着全被自己搞坏的中饭,想收拾却力不从心,挪到沙发上瘫坐着发晕。也不知待了多久,听见有人按门铃,浑身冒着冷汗好不容易打开了门,就看到姜艾扎着高马尾,白背心小热裤,背着个帆布大包,帅气地站在外头。

“许小白,我家没人,钥匙落宿舍了,先到你家坐一会儿。”

姜艾自顾自地进了屋,看到饭厅里一团乱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许嘉言还撑着门框在喘粗气。

“病了?你不是学武后都好多年没病过了?”姜艾的手摸上了他额头,“好烫!你发烧多久了?我妈呢?”

姜艾拨了半天电话,可能游乐场太吵没有人接,就准备带人去医院,被许嘉言严词拒绝。

“给我弄点吃的吧,我空着肚子吃不下药。”许嘉言说完就后悔了,别人都说姜艾十项全能,只有自家人知道,姜艾绝对是个厨房白痴,开个火都能烧锅的主。

姜艾也挺有自知之明,噌噌跑下楼买了两包方便面,还自以为是地拿了许嘉言小时候最爱吃的冰激凌,献宝似的跑了回来。

嘉言有气无力地吐槽:“大姐,我发烧没吃饭,你就给我吃方便面和冰激凌?”

“你小时候不最爱吃这个了吗?”那会儿只要是她去接放学,小汐和他肯定是一人一根,还要从她手里敲点零花钱备用:“小汐发烧了也老吵着要吃冰激凌降温呀。”

“多少年前的事了?”

姜艾为难地举着快化的冰激凌想了半天,塞进了自己嘴巴,刚发育的中学生比她还矮了半个头,姜艾毫不费力地将人半扛着扶进卧室,许嘉言在抗拒中无意蹭到了一团异常的柔软,当意识到是什么时,他面孔开始发烧。

因为跑上跑下,姜艾白色的工字背心湿了大半,贴着身半透明,浅色的内衣肩带清晰可见,而胸部的浑圆压在他的右臂上,绵软如云。

“我煮粥,你慢慢等啊。”

姜艾把人丢进被窝,苦恼地站着,嘉言把脸蒙进被窝,偷偷抹去额头的汗珠。他头一次意识到,总对自己和小汐管头管脚的姜大姐是个女生,还是个脸蛋漂亮身段迷人的女生。可很快厨房里传来糟心的乒里乓啷打破了他懵懂的青涩幻想,他一面想着姜大姐会不会把自己家厨房给砸了,一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许嘉言做了一个很柔软的梦,自梦中醒来,就看到姜艾就半倚在他窄小的单人床边,睡得昏天暗地。他头上搭着毛巾,床头柜上的药、温度计、水盆都如姜艾一贯的风格,摆放得整齐划一。

初夏的午后,天闷得让人发懒,窗纱轻扬,空气里有开到尾声的栀子花残香。姜艾光洁的额头敷着薄汗,睫毛在鼻翼投下扇影,红唇欲滴,吐息芬芳。她晒成了蜜色的修长双腿憋屈地蜷曲着,隔着一床薄薄的毯子挨着他的身体,感觉到他动了,手就软软地拢过来在他身上轻轻拍了几下。

他这才发觉,她的身体她的手,还有她无意识地呢喃,都轻柔地投影在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