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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技术分析。"

"很多人都会技术分析,有些可能比你分析得还要好。"

"那我就不知道了――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会一些东西,象萨特天生就会看书,你只要教会他认识一些字,然后把他带到书前,他就知道自己要看什么,或者把颜料和画布给高更,他就会画画一样,我也许是这种人,只要看看报纸,再看了几本股票书,就知道如何做股票――也许,我对股票有某种直觉――谁知道。"

"看来鱼头说的对,你是个天生的挣钱机器,只要不在我身边,你就是一个挣钱机器――计算股票对你就像做代数题一样简单――你有一个能叫人得到幸福的天赋。"

"是吗?"

"你没有感到过幸福吗?"

赵宇看着柳燕:"刚才感到了。"

"难道别的时候你就不会感到幸福吗?"

"你呢?"

柳燕停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只是有时候会感到满足。"

"什么时候――刚才怎么样?"

"刚才?"

赵宇点点头。

柳燕笑了:"刚才的事,我忘了,你太疯了――你,你想喝点什么?"

"你也渴了吗?"

柳燕站起来:"红茶?绿茶?花茶?我还台湾的洞顶乌龙呢!"

"红茶吧。"赵宇说。

柳燕从厨房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是一杯奶,一盒方糖,两个杯子,一壶茶,柳燕给赵宇倒了一杯。

"真讲究――我们又不是英国人。"赵宇说。

"可我们也是人啊――赵宇,你不觉得我们都老了吗?"

"我没有感觉到。"

"我有感觉,我已经开始用很贵的化妆品了,我还试了很多种减肥药,尽管我知道没有用,可我还是胡乱用。"

赵宇笑了。

"你笑什么?大家都一样。"

"你完全用不着――那是浪费时间。"赵宇说。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

"你现在年薪多少?"

"你总是比我多十倍,真奇怪!"柳燕说。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年薪九万的工作的?"

"我是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的。"

"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工作罢了,像别人一样。"

"是吗?"

"其实,我得到工作后,喜出望外,不过不是做设计,是做市场。"

"你想过吗,他们为什么要你?"

"我哪儿知道呀,我们公司的老总是个女的,叫纪娴,白手起家,她后来告诉我,她需要一个有自尊心的市场部经理――真是个奇怪的想法。"

"我们公司的宋哲也是个怪人――你现在怎么样?"

"市场部经理,刚刚任命我的,我上午听到这消息,晚上就病了。"

赵宇笑了。

柳燕看看表:"你几点上班?"

"我可以不上班。"

"赵宇,可我得去,有很多事儿要做,我这个季度的目标是打开东北市场。"

柳燕直视着赵宇,两人僵持了一会,赵宇说:"那,我走了――你注意身体。"

"你也是。"柳燕说。

"以后我会来看你。"

"我会给你打电话。"柳燕说。

赵宇站起来,柳燕也站起来,赵宇想吻柳燕,柳燕躲开了。

"赵宇。"柳燕说。

赵宇看着她。

"除了跟你睡觉以外,我什么都不能答应你。"

"那就先睡觉吧。"赵宇有点失望地说。

"你不能天天找我睡觉。"

"那当然,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不行。"赵宇笑了。

"赵宇!"柳燕的声音忽然变得倔强起来。

赵宇看柳燕。

柳燕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你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知道。"赵宇的神色黯然起来。

"那――再见了。"

"再见。"

赵宇到门口穿鞋,然后开门。

"谢谢你来看我。"他听到柳燕这样说。

赵宇的手在门锁上停了一下,然后,他走出门去,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柳燕长出一口气,用手揉着脸,坐回地毯上,她不知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他知道,赵宇,还是那个冲动而难以把握的赵宇,她不想再像从前一样了。

239

从柳燕那里出来,赵宇走到街上,与和柳燕在一起时对比,空气冷得叫人受不了,赵宇把手放进口袋里,街上没有出租车,行人也很少,忽然,赵宇感到一种尖利的伤感划过心头,这种伤感与柳燕有关,却又一时讲不清有关在哪里,赵宇差一点哭出来,他觉得自己仍喜欢柳燕,只要见到她,便不想从她身边离去,但是,她却与他想的不一样,赵宇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他有点恨自己,如此地没出息,他认为自己很软弱,但是,但是,离开柳燕,离开柳燕,只要离开柳燕,他便会难受不已,忽然,在刺骨的寒风中,赵宇把上衣脱下来,然后是毛衣,一直脱到光着膀子,然后抱着衣服,站在街边,感受着那一种钻心的寒冷,他感到,他对比出,这种寒冷,并没有比他离开柳燕更为叫他难过。

有人回头在看他,赵宇哆嗦着重新穿好衣服,伸出手臂,准备打车回家。

240

在斯代普公司会客室里,赵宇、马欣、江洋三个人在吞云吐雾,他们是被吉米叫来的,不用说,他们都在等一件对他们个人关系重大的事情。

"你以前做过期货吗?"江洋问赵宇。

"没有,你呢?"

"我们俩以前都做过期货,最多的时候,马欣一天做三场,喝十几杯咖啡,只能睡几个小时,可怕!"

马欣接口说:"我倒宁愿做期货,股票太磨人了,一年最多只有一次行情。"

江洋说:"期货?算了吧,我可受不了被强行平仓――那是一种可怕的感觉,你挺着挺着,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赢了,可就是再也弄不到钱把空儿给补上,突然,你完蛋了,一下你就变得一无所有了――那是赌搏。"

"我也不喜欢赌搏。"赵宇说。

江洋用下巴一点马欣:"他喜欢。"

马欣笑了:"就是从没赌赢过――期货就是那么个东西,你只能次次赢――赢了几次,你就算上钩了,早晚,你还得把所有的赌本儿都输回去。"

赵宇也笑了:"你是不是上过钩儿?"

马欣点点头:"在期货市场上,每个人都得上钩儿,不是这次,就是下次――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得上当,不是这件事儿上,就是那件事儿上――其实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像是为了同意马欣的观点,江洋补充道:"他26岁就挣了一百多万――后来被强行平仓了。"

"然后呢?"赵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