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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极了。”她对我说。

我“嗯”了一声,反手抱住她,我们两个便一同睡去了。

64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得不见五指,我睁开双眼,侧耳细听,外面连车声也没有,陈小露睡在身边,呼吸平稳,我翻一下身,用背对着她,重又睡去,一会儿,我觉得背后陈小露也在翻动,就回头问了一声:“怎么了?”

陈小露一边脱去上衣一边对我说:“把衣服脱了吧,这么睡太不舒服。”于是,我们两个便把衣服脱去,再次睡去。

这一睡,昏昏沉沉,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我再次醒来,发现陈小露一只瘦瘦的手臂压在我的身下,我把她的手臂从身下抽出,陈小露醒来,她向下钻了钻,头正好落在我的胸前,我低下头,吻了她的头发,她又往上钻了钻,与我接吻。

“几点了?”她问我。

“不知道。”我说。

“你饿吗?”

“还行,你呢?”

“我饿了。”

“起来吧,一起出去吃饭。”

“操我吧。”她说,同时,将身体仰面躺开去。

于是,我们做爱,天翻地覆,疯狂至极。

无论我如何抱紧她、贴近她的身体,陈小露总是不满足。

那一次,我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身体,指尖、脚踝、手臂,甚至她的耳朵。

完事以后,我们再次睡去。

65

深夜四点钟,我与陈小露一起来到东直门吃饭,刚才在她驾车驶来的路上,我坐在她旁边,抽着烟,默默无语,来到一家饭馆门前停好车,陈小露拉上手刹,熄掉火,然后在黑暗中对我一笑,接着叹口气。

“怎么了?”我问她。

她探身过来,吻着我的脖子,吻了很长时间,然后说:“这不是很好吗?”

我们走进饭馆,要了简单的两菜一汤,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吃到快完时,我坐直身子,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我。

“你吃吧,我吃饱了。”

“我真的饿了,从我们吃完涮羊肉,我就没吃一口东西。”

我本想说“我也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现在在干什么?”她问我。

“写剧本提纲。”

“写到什么时候?”

“要快的话,再有三五天就能完。”

“然后呢?”

“然后等着,看制片方满不满意。”

“要是不满意呢?”

“还得再写。”

“你要一直呆在那儿写吗?”

“不,我可以在家里写。”

“你一个人住吗?”

“是。”

“住在哪儿?”

“安定门,离这里很近,要不要去看看。”

陈小露放下筷子,定睛看着我,半天,才一笑说:“好吧,我们去看看。”

我们出了饭馆,上了车,我问她:“建成说他跟你以前——”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认识他们的时间长了,五六年前就认识,这帮人里,只有你把我拿下了。”说罢,发动汽车。

我们沿着东直门大街向东,一直上了二环,没开两分钟,就来到我住的楼下,电梯停了,我们一起上楼,黑暗中,我拉着陈小露的手,听着她在我身后一步一步走着,一边走,一边出声地数着楼梯的数目。上到五层,我们休息了一会儿,我等着她说“走”后,接着走。就这样,一直上到十二层,我打开房门,拧亮灯,陈小露在我前面进入房间。

“我一直住这儿。”我对她说。

“还行——不错。”陈小露站到房间中央,对着房间环顾一周说。

“行是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说,跟你混混还行。”

“你想跟我同居吗?”

“我?”陈小露眨眨眼睛笑了,“我是说,你这儿挺适合跟姑娘同居的。”

“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吗?布拖鞋、咖啡壶、录相带、双人床、大沙发、电视、唱片、厨房——”

陈小露走进厨房:“你看,东西那么齐。”

然后,她走进洗手间,咣当一下落了锁。我坐回沙发里,望着我的小屋发愣。

66

在生活中,我最烦的莫过于有人说出诸如“猜猜看”之类的话来,也许是我自己不够聪明,无法理解这种两头留有余地的说法,但我确实讨厌这种作风,我喜欢把意图讲明,而不是东绕西绕、遮遮掩掩,每遇到这种情况,我必满腹狐疑,心神不定,我不知道陈小露是什么意思,我一句句回想她刚刚说的话,越想越弄不清其中的所以然来,于是,我来到厨房,烧了一壶开水,把洗碗池内的杯子碗碟尽数洗出,用纸巾擦干,打开碗厨,依次码放整齐,这时水开了,我关了煤气,用烧开的水泡了一壶绿茶,拿了两个干净的茶杯,回到室内,恰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卡嚓一声打开,随着一阵马桶的冲水声,陈小露用一张纸巾擦着刚刚洗净的手走了出来。

“喝茶吗?”我问她。

“我正想,要是有杯热茶就好了。”

陈小露坐下,我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拿起,吹着表面的茶水,用嘴唇轻轻沾了一口。

“你刚才说——”我想起她的关于同居的话题,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才好。

“我说什么?”

“没什么,我忘了。”我慢慢把自己那一杯茶喝净,然后又倒上一杯,一切似乎在突然间不知从何说起。

“你搬回来住吧,”陈小露冷不丁说,然后看我一眼,“见面方便。”

“好,天亮就回去搬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陈小露说。

茶喝完了,我回到厨房,再次点燃煤气,又烧了一壶开水,返回时见陈小露在书柜前的一排录相带前面翻看。

“想看吗?”

“我想看朱丽叶特。比诺什演的《蓝色》。”

“看吧。”

我打开录相机、电视,把录相带塞进带仓,在倒带的当口,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会搬过来吗?”

陈小露看了我一眼:“咱们不谈这个,行吗?”

我的心一沉,嘴上却像找不痛快似的接着问:“以后怎么办?”

“什么以后?”

“咱俩。”

陈小露有些沮丧地望向我,少顷,把目光转开去。

“哎——”我又叫了她一声。

“你就不能说别的吗?”她看着我。

“说什么?”

“比如:《蓝色》。”

“《蓝色》是一个名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导演拍的,除了《蓝色》,他还拍过《红色》和《白色》,三个女主角里我喜欢的是演《白色》的朱丽。黛尔比,最讨厌比诺什,连她演过的《新桥恋人》、《布拉格之春》我也讨厌,但愿让基耶斯洛夫斯基操过的是她——知道为什么,因为两个人很可能一拍即合,都够事儿逼的——还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