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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当我得到一个确定的消息时,我就会这样,我就会专注于手头的事情,即使做意大利面条也会一丝不苟,浑然忘我,我不再茫然,不再焦虑,不再不安,而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情确信不疑,由于确信不疑,我就不再想它,反而能够忘却它。

是的,我对陈小露要来看我确信不疑,我对她将要属于我确信不疑,我对今后能够与她在一起确信不疑,我对我的天仙将与我分享另一种生活而确信不疑。我的状态很好,恶风已经停止,暴雨已经平息,乌云已经散去,就连暗礁也已绕过,我好像坐在地中海的游船里,享受着太阳的温暖和生活的甜蜜,就像普鲁斯特所说,我达到了那样一种幸福状态,那就是对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确信不疑。

我写着剧本,不觉到了吃饭时间,赵东平过来约我一起吃饭,我说再写一会儿,他看我破天荒这样,满腹狐疑,坐到我身边,不断地问这问那,可把我烦死了,事实上,除了陈小露,我不想见任何人,除了陈小露的声音,我不想听任何人的声音,我沉浸在自己的充满隐秘快乐的小天地里,根本不想出来,我对他的一付孤单可怜样毫无怜悯之心,只盼着他快点离去,因此,我突然中断写作,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坐到马桶上对他叫道:“你自己吃饭去吧,我拉完了再去。”

隔着门,我听到赵东平骂了几句什么,出了我的房间,我立刻从洗手间跑出来,继续写作,我是用写作来忘却等待陈小露的漫长时间,我知道,一旦停止,我就会呈现出一付猴急的样子,抓耳挠腮,东游西转,坐立不安,为了防止搞这种可笑表演,我不思茶饭,全力写作,勇往直前,只在写完一集后休息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仅仅是这一会儿,只是这一会儿,我便在没人监视的情况下丑闻不断,我跑到走廊里,向着陈小露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到室内,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之后关上,坐到椅子上喝一杯茶,一不小心没拿稳茶杯,致使三十毫升滚烫的黄色液体一滴不露地倒在裆里,我换上一条新裤子后爬上床,趴在那里,抱住一个枕头,嘴里叫着陈小露的名字,把脑袋贴到枕头的一头,用脸在上面轻轻蹭着,一条胳膊抱住枕头的中间,另一只手却胡乱摸向枕头的另一头——这还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事出在我的xxxx上,就在我把手伸到那个每个饭店房间都有的薄薄的破枕头的另一头时,xxxx竟在一瞬间忽举——天哪!

写到这里,我的手不知为什么停住了,汗也下来了,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我在讲到自己的可笑事时会感到不好意思,即使我用最厚颜无耻的态度,抱着爱谁谁的心理去写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