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阳节登梧桐山(第2/6页)

你唱一首《涛声依旧》,我接一首《忘情水》.他再来首《其实你不懂我的心》,简直成了爱情歌曲大汇唱。

欣然捅了下晓旭:“发现没有,现在歌词分作三类:第一类,我爱你,你不爱我,像那首‘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没有感动过’;第二类,你爱我,我不爱你,有‘心中早已有了他’,‘他比你先到’;第三类则是前两者的综合,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爱。那就是‘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晓旭听了咯咯地笑个不停。

流行歌曲正唱得起劲,余发突然唱道:“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他一唱完,刘夏马上唱起电影《上甘岭》里的插曲《我的祖国》,她开了第一句,其他同学不约而同地跟着她唱下去。等到唱第二段,就变成刘夏领唱,大家合唱了,老师也加入了。唱完后。江老师说:“你们也会唱这些老歌啊。我一唱这些歌,就想起我们年轻时候。还是这些歌好听。”

“老师,您不要搞独裁主义,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王笑天笑道。

突然紧急刹车,那些有位子不坐。宁可站着的同学一个个都前俯仆倒,同学们倒在一起又骂又笑。

江老师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你们都是爱玩的嘛,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是不想玩。”

“不想玩是假的,不敢玩是真的。”欣然道。

“不敢玩?”江老师重复道。

“当然了。玩就像做错事似的心里虚得很。”

“等我高考过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书烧光,发泄一下。”

“我们像填鸭一样被塞了一肚子教科书,说实在的,有很多东西根本就没有消化,完全靠死记硬背来对付考试。前两个星期得100分的卷子你今天要是拿来给我考,满分绝对不可能了,因为我没有准备,原来背下的东西早飞到爪哇国去了。这样读书,不如不读!”王笑天说。

“你敢!余发激他。”

“是,我不敢,不但不敢不读,而且还得好好地读,老爸还等着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呢!”

江老师也深感到现行的教育制度、教育方法并不完善,他想多知道一些学生的看法。便问:“你们是对课本有意见?”

“那倒不是。”萧遥说。“其实课本传授的也是知识,做学问的基本功也都在这里。可我们现在学习不是为了做学问,完全是为了考试,为了高考,这样就失去了学习的初衷。这样我们再怎么学,也是水平高不过老师,知识超不出书本。”

“不考怎么选拔人才?”陈明试图做一个辩解,“文化大革命’不是反对分数面前人人平等而取消了高考吗,高校生源靠基层推荐。结果怎么样?走后门成风!什么事一有走后门现象,质量绝对保证不了,如果现在大学招生还是搞举荐,那受贿现象比起当年一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觉得实行高考是合理的,不管如何,考上大学,脱颖而出的,就是优秀的。我瞧不起那些因为某些问题就拼命抨击高考制度的人。这不是学生应该采取的态度。”

陈明看见老师朝他点点头。

“牢骚和怨言仅仅是发泄,说抨击言重了。说到态度,做为学生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态度?”谢欣然的问题把大家带人思索,“是顺从?还是逆反?好像只有这两个极端,而没有中间的道路?”

陈明这才发现,老师不仅对他一个人点头,而是对每个同学都微笑着点头。

在车上,林晓旭没和江老师说上一句话。好几次,她都想说话,说些有深度。有价值的话题让老师注意她,可是又担心话题不妥当。不过林晓旭也已心满意足了。她就坐在江老师的身边。她第一次这么紧挨着老师,江老师那宽宽的肩膀、厚实的胸膛。一脸的笑容无不激起她内心的一阵阵骚动和欢乐。

绝耐的新感觉

梧桐山是座非常美丽的山的名字。在繁华的都市住久了。每个人都有回归大自然的愿望,去亲近红红的太阳,黄黄的土地,绿绿的树和五彩的花。关在学校里的学生们,只有秋游才会有这份美的享受。

沉睡了一夜的梧桐山。以清新饱满的精神迎接游人。

对于生活在嘈杂都市里的人,如此亲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拥抱,有种新意。空气是那么清新,简直不忍呼吸。有文章介绍梧桐山有份“大都市中难寻的真情”.看来真是如此。

分组而行。老师说在山顶集合。

大部分同学跟着老师沿着盘山路上山。谢欣然发现有条崎岖狭窄的小路,隐藏在茂密的丛林之中。透过树梢望去,小路愈来愈窄。弯弯曲曲。前面是什么?路的尽头会不会也有一块像陶渊明笔下那不愿显露在红尘之中的世外桃源?少年人对于神秘的事物总有一种好奇心和探究欲。

欣然很想探个究竟,正巧萧遥也说:“你们猜那树林深处是什么?看来,不少人都注意到这条小路。

“也许是个桃花源。”刘夏说。

“我想八成是个墓地。说不定还闹鬼。”余发说得很玄。

“去你。”刘夏一听余发把她的桃花源说成墓地,立刻不快。

“你们不知道,以前这里很荒凉,死人都埋在这儿。这倒是真话,八十年代初开发时,就挖到很多骨头。”

王笑天说:“怎么样,敢不敢去探险?”

“我赞同。”欣然第一个表决。接着刘夏和王笑天也赞同。萧遥说:“那好,我们就走这条路。欣然很高兴。因为萧遥自从知识竞赛失败后。沉默了许多,今天难得好兴致。只有余发说里面会闹鬼,不去。欣然又去动员林晓旭。林晓旭本来是很想去,可今天她更愿意和江老师呆在一起,便不去,对他们说:“你们小心点。”

于是,几个人就整理东西向树林深处钻去。不知什么时候,余发又跟上来。王笑天说:“你是姓‘赖’啊?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原则上我是不想来的,可是我担心你们出事,特来保护你们的!”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饱死!”刘夏道。

开始前进,道路艰难险阻,若不是对目的地有强烈的好奇心,也许谁也没有了这份耐心。看来涉荒的浪漫和诗意不过是文人的臆造!这会儿大家只是小心而吃力地用手拨开带刺的枝叶,让自己的头钻过去;或是用一只脚踩压住路边一堆杂草。让另一只脚率先跨过去。每一步路都得小心翼翼,稍不留意。手、脚就会被荆棘划破。

“累死了!”刘夏大叫。

欣然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气。

“哎呀,不好了!”余发大叫起来,“刘夏背上挂了只毛毛虫。那么长,那么粗,一截黑一截黄,还毛茸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