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3页)

酒喝着,钱局长问程杰之到市里来是不是有事?怎么在湖东干副书记七八年了,也不动一下,该找的还得找,不能守株待兔啊!

程杰之叹道:“难哪!”

钱局长问:“难什么?事在人为。”

程杰之笑道:“谁不想?那是假的。可是,难哪。去年的事你们知道,唉,不说了。”

鲍局长插话说:“去年的事大家都清楚,本来就定了你当县长的嘛。我们同学说什么时候还要你请客呢。哪知道后来……听说那个当县长的女的,跟省里领导有一腿,是不是真的啊?”

“不要乱说”,钱局长制止道:“没有根据的事,瞎说不好。不过,宗当县长,既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至少说明一点,她比你积极。杰之啊,这方面还得补课啊!”

“补课?”程杰之端着酒杯,敬了钱局长一杯,然后道:“我都老了,还补课?没意思吧。我刚才同王市长说,再不动,我可要求到人大和政协去了。多清闲,也没烦恼事,多少能图个自在。”

“啊,人大?那个梁,梁什么的,怎么处理了?”有人问道。

钱局长朝程杰之使了个眼神,没有回答。程杰之已经明白了,这事不宜于在这种场合说,而且,这事有点谱。这个老钱,当年在大学里,可是个比谁都柔弱的男孩子。没想到一毕业,就立马像换了人似的,很快在机关上找到了位置。如鱼得水,不到五年,就混到了政府办。又过了七八年,在政府办混了个副处,回到教育搞第一副局长。搞了六年副局长,便顺利地扶正了。最近又听说要到政府了,搞市长助理兼政府秘书长。

做官也就像禅宗所言,需要顿悟。这老钱,就是一个顿悟的典型,先是一窍不通,尔后突然圆融通透了。了得!太了得了!程杰之打心眼里佩服。当官也是天份,其实就跟学裁缝一样。同样是学,有的人一学就会,一做衣就漂亮;而有的人,怎么学也不成,做出的衣服,也只好将就了。

……酒越喝越多,话也越来越多。

李红旗先吃了饭,然后一个人在大厅里坐着。看了会儿电视,就给顾燕发短信,问顾燕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在想着上午招标的事。顾燕说中标了,就不想了。你呢?李红旗说我正在市里,跟程书记一道。顾燕停了会,说程叔叔知道了我们的事,是我父亲跟他说的。他似乎没表示反对。这说明你在程叔叔心目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啊。李红旗说当然,他知道了,我可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父亲不反对吧?顾燕说反对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

李红旗正要再回短信,程杰之他们下来了。个个酒气冲天,握手,拥抱,甚至喊小名字的都出来了。李红旗看着,平时一向谨严的程书记也有这一面哪!

上了车,刚出了城,李红旗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婶婶。

李红旗问:“怎么了?婶婶。”

“你叔叔突然严重了。口吐白沫,正在抢救。”婶婶几乎是哭着说。

“怎么?中午医生不还说没事吗?怎么……”李红旗把车停在了路边,也没来得及跟程杰之说一声,就下车在电话里道:“别急,婶婶。我马上就赶回去。马上!”

程杰之也约略地明白了,哆着,问李红旗是不是你叔叔病重了?李红旗说是的,正在抢救。急死人了!程杰之说:“不要慌,我给你先说说吧。”说着,就打通了医院蒋院长的电话,让他全力以赴,积极抢救。

李红旗听着,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涌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