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容易得到的财富,往往藏匿着阴谋(第4/10页)

“人家现在倒霉,遇到矿难了,她死活不承认自己与别人有来往。唉,真是美女如毒蛇,无情无义。”

“一个巴掌拍不响,矿难后人家逃走了,不还是在别的地方呼风唤雨、吃香喝辣?也没见别人说要带她呀……”

蓝贵人倔强地挺直自己的脊背,脸上的表情僵硬。

“蓝贵人,你看起来蛮单纯,实则挺可怕的。”眼镜女生说,“好歹相处一场,人家出了事,送送别人,发个信息安慰安慰别人,也见得你有一颗人心……”

蓝贵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碗稀饭朝眼镜女生兜头泼去。眼镜女生的尖叫,划破四周围观人群的惊呼。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做了无数坏事,还有脸在大庭广众之下甩狠!”

蓝贵人后退一步,定定看着她:“打架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从小就提水,五十斤重的大米一只手就能举起,你要不想更惨,趁早收手。”

眼镜女生畏怯了,看着哄笑的人群,继续过过嘴皮的干瘾:“蓝贵人真不是个东西,读中学时包了一个男生为她家扛柴、扛米、担水、扛煤,说是爱别人,其实是将别人当长工使。上大学后,攀上了章子硕这个花花公子,就将青梅竹马的长工对象甩了。现在章家出事了,她拒不承认与人家章家有什么瓜葛,这种女人太精了,精得令人害怕……”

“与其在这里喋喋不休,还不如闭上你的嘴,让别人去猜测你是否无知吧!”蓝贵人转身就走,“你根本就看不懂真实的生活。”

是的,你们根本看不懂生活!蓝贵人来到学校中心花园,郁闷地坐在椰树丛中,叹了一口气。她接近章子硕的目的,只不过是钱的交易,而不是爱情。

在云海的矿主,个个都挥金如土,个个都像螃蟹横着走路。矿老板吃喝嫖赌,包养情人,无所不为。在云海,用“书包妹”待客被认为是很有面子、很时尚的事情。矿老板不仅自己玩“书包妹”,也会带上“书包妹”招待客人。蓝贵人一开始接近章子硕,就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她只是陪客人吃吃饭,喝喝酒。后来,章子硕见她精通电脑,熟悉网络的各项操作,于是,将她带到了许润莹面前,聘她为环岛矿业集团的网站设计,给她的年薪是20万元。

20万,蓝贵人的脑袋急速转动着,再干几年就可以在云海拥有自己的房子。这钱,实在是太能吸引人的眼球了。

后来,随着交易的进一步深入,许润莹的条件越来越苛刻,要求越来越多,变味的操纵越来越明显,蓝贵人这才觉得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太容易得到的财富,往往一开始就藏匿着某种阴谋。从那以后,蓝贵人就生活在水深火热的陷阱之中,挣扎在道德与是非的旋涡里。她,尝到了心无城府的苦果;她,学会了掩饰自己的脆弱。

3

自从青龙湖游泳回来后,史荆飞、孟荫南这一老一少都焕发出新的精神活力。

“史局长,我将那封信寄给蓝贵人了!”孟荫南将午餐放在别墅的石桌上,“快趁热吃吧。”

史荆飞呵呵笑着:“这就对了嘛,有了想法就要说出来,就要付诸行动。”

“我感觉现在社会贫富差距太大了。”孟荫南在史荆飞对面坐了下来。

“早在1999年,世界上3位亿万富翁的资产超过了不发达国家6亿人的生产总值……”

“是么?3位富翁的资产,居然超过6亿人的创造?”孟荫南惊呆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史荆飞点点头:“现在最富和最穷国之间的收入差距达到了74倍,世界上3个最富有的人的资产相当于48个最穷国家生产总值的总和。当今世界巨人林立,都说日本是独脚巨人,俄罗斯是生病的巨人,欧洲是缺乏凝聚力的巨人,中国是潜在的巨人。”他说,“以前太忙了,许多资料、信息只是在眼中过一遍,现在清闲下来,我一直在思考着这样的问题:中国的教育、中国的经济到底该如何发展?”

“这真是一个重大的课题啊!”孟荫南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你看啊,15世纪巴黎大学的课程设置是:神学、医学、法科、文学;19世纪设置的课程是:化学、物理、电机、机械。”史荆飞娓娓道来,“不难看出,人们由最初的崇尚自然发展到崇尚科学。”

“是啊,是这样!”

“再看看我们中国,以前是村里没电话,大道尽坑洼,屋里点油灯,听戏找喇叭。现在基本是家家户户,坐在床上看电影,电脑炒股在农家。”史荆飞用筷子点点桌子,“可是我们的教育,除了英语稍为加强了些,还是语文、数学,还是分,分,分!而改革开放后的心理压力,个体与个体之间收入的悬殊,这些却没有人关注。所以我个人觉得,现在中国应该加强心理学、道德学、中国的发展史方面的教育。”

“我当局长时,提倡矿业界的后续发展,生态持续发展是基础,经济持续发展是条件,社会持续发展是目的。我不当局长了,还是坚持我们要金山银山,更要青山绿水。我们要传承好城市文明,在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中,缔造城市繁荣,为后代留下一笔让他们引以自豪的遗产,一个适合人们居住的家园,而不是一部经济机器……”

背后,突然响起了一片掌声。

史荆飞诧异地回头,姚晓华、时俊等领导不知何时站在了大铁门外,将他和孟荫南的对话,听了个完完整整。

“老史,感谢你给我们上了这么结结实实的一堂课。”姚晓华的热情让史荆飞一时还无法适应,他站起来,木讷地看着他们:“你们,你们这是……”

“我们是请你出山的。”时俊也热情地走过来,“这段日子冷落你了。”

“出山,为什么?我的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来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了结了?”史荆飞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总得给我、给广大网民一个说法啊。这不是什么冷落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受委屈的问题,而是大是大非、大原则、大方向的问题,你们不给我说清楚,你们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不在网上、各大媒介刊发出调查的经过、结果,我是不会不清不白跟你们走的。”

“史大局长好大的架子,我们远道而来,水也不给我们倒一杯,让我们站着听了你的一堂课不说,还发这么大通牢骚。”姚晓华一示意,司机很快从车内搬出来一箱矿泉水。

史荆飞不好意思了,站起来给每人打开一瓶矿泉水,还是振振有词地道:“不管你们是代表个人而来,还是代表组织而来,我都深表感谢。不过这丑话还是得说在前头,我既然是背着众人鄙视、非议的目光而来的,如今不见相关的文件,不见真实的调查报道,我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