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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了。还是周校长参加吧。”丁安邦说,“吕校长最近正在做一个课题,也忙。我呢,也还有些事要处理。”

任晓闵说既然这样,那就不勉强了。

下午5点差10分,关凌副书记领着江诗奇主任一行人,从马国志常务的办公室里出来了。丁安邦说:“晚上就在党校吃个工作餐吧?”

关凌望着江诗奇,笑道:“晚上就免了,另外有安排。”

江诗奇故意退了一步,对丁安邦道:“一个同学不知怎么知道了,非得……”

丁安邦点点头。

江诗奇小声说:“情况很明朗。丁校长哪,马校长的火气不小啊!哈!其实也……都是工作嘛!是吧?”

“这当然。”丁安邦道。

关凌说:“老丁哪,晚上一道过去吧?”

“那就不了。还有国志校长在,我得……”丁安邦有些无奈地攥攥手。

“我就知道你。”关凌转头对江诗奇道:“这个老丁同志,是个大实在人,我们就不为难他了。”

丁安邦苦笑了一下。大家往楼下走,然后上车。周天浩从综合楼那边赶了过来,与调查组一一地握手。吕专却没见着,听说是正在给研究生们上课。

调查组走后,周天浩问丁安邦:“反馈了情况没有?”

“没有。”

“唉!烦!”

“晚上食堂安排了,你们都参加吧。”丁安邦说着,便往办公室走。延开辉正夹着个个包,出厅堂撞了个正着。丁安邦笑着问:“这么急干吗?去赶场子啊?”

“哪是,几个朋友在一块穷乐呵。”延开辉长得老实,但骨子里,在党校的老师中算是个有算计的。不过这人有原则,就是从不轻易地侵犯别人。除了上班之外,他还在市里和别人合伙开了家公司,用他的原话就是“用党校的理论,指导发展市场经济的实践”。而且,听说这两年,这公司还真的赚了不少。延开辉自己买了房子,还开上了车子,甚至私下里还有传闻,延开辉在外面还包了“二奶”。

丁安邦看着延开辉,一个人腰包里鼓了,脸色也红润了。延开辉还真的有了点老板相。早些年,他夹着个包,显得吊儿郎当。现在,这包夹在他的腋下,竟是那么地自然和服帖了。真是……

延开辉拉住丁安邦,小声说:“丁校长,这次你要是当了常务,可得给我也提一下。怎么走?你指个路子,我来!”

丁安邦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赶紧看看四周,好在没人,便道:“瞎说什么?没有的事。至于你自己,那是你的事。有什么路子?连我也不知道。”

“嘿嘿,丁校长这不……见外了?我当然清楚,竞争很激烈。现在是市场经济年代,讲的就是公平、公开,我也有权利参与竞争,是吧?”

“谁说你没权利了?”丁安邦说着就转身走了。

延开辉在背后笑了声:“条条大道通罗马。你不说,我还找不着?”

党校的干部就是这样。平时说起当官,个个都有一肚子的批评。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刻,真到了“位子”摆在眼前时,这些平时与官场最近的“老师”们,个个心里都有了小九九。汤若琴有,延开辉有,保不准还有其他同志也有。当然,想当官也不一定就不高尚。中国是个精英社会,真正的精英在哪里?在官场。我们的老祖宗就强调“学而优则仕”。为什么仕?因为中国本来就是“仕本位”的国家,几千年了,只有仕才能实践自己改革社会留名青史的理想。党校的老师们,平时接触的大都是官。无论是小官还是大官,总归是官。大到为国为民,小到实现理想,官们总能在最多最优势的资源与平台上,全方位地展示自己。一个教授,穷其一生,无非是个学者而已。等身之书,也抵不了官员的一句话。政策是官员们制定的,即使征求了学者们的意见,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官员。因为了解,所以向往。因为批判,所以期待。

晚上,在一号包厢,丁安邦、吕专、周天浩,陪着马国志好好地喝了几杯。中午的五粮液这会儿派上了用场。马国志问:“小刘的事,处理好了吧?”

周天浩答道:“处理好了。”

吕专却插了句:“这样的干部,不知怎么……应该严肃处理。”

马国志没有做声,丁安邦心里却有些担忧。表面上,陈然与小刘的事都已经有几天没声音了,看起来也是平息了。可是,他总有种预感,这事儿没完。

汤若琴听着校长们谈话,瞅准了空,说:“最近党校这一块老是出事儿。那个小祁,下午医院打电话来,说跑了,现在还不知道……?”

“跑了?”周天浩下意识地问。

“跑了。”汤若琴道,“我一下午都打她手机,一直关机。”

马国志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汤若琴简单地说了。马国志皱了皱眉头,看着丁安邦:“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不是听说她连男朋友也没有吗?这事你得注意点。”

“知道了。我敬你!”丁安邦端着杯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