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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马校长怎么样了?”

“昏迷着。”

“昏迷了好啊!昏迷了,什么事也不需要问了,他自己清亮了,有些人也放心了。”陈杰叹道。

丁安邦问:“陈秘书长这是……”

“啊,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刚才我听办公室的同志说,交通的王立王局长也在你们县干班,是吧?”

“是的。”

“他昨晚上出车祸了,不过问题不大。有人怀疑是被人特意撞的。他在县干班那边,没什么特别吧?听说这人很倔,一直在检举……”

丁安邦犹豫了下,说:“在县干班,似乎没什么。被人特意撞了?不太可能吧?还有这么胆大的?”

“这年头……唉!丁校长啊,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什么事只要发生了,都是可能的。”陈杰压低了声音,说:“就是你们马校长,据说很大可能是自己……”

丁安邦盯了陈杰一眼,陈杰笑笑,把后面的话掐了。

丁安邦说:“我还有事,先走了。陈秘书长有空到党校指导指导!”

出了市委大楼,丁安邦看看时间,快11点了。他给魏燕打了电话,说中午回家吃饭。然后就一个人沿着美丽大道,慢慢地边走边看。道路两旁都是合欢树,正开着紫红色的花朵,像一只只正在静静歌唱的蝴蝶。他转过美丽大道,上了走马湖。这湖中间有一条小道,宽不足一米,传说古时,此道为走马专用。因此这湖就得名走马湖。湖中的荷叶正绿,大朵大朵的,浮在水面上,连湖水也被映得清绿了。再过两个月,荷花盛开,满湖便是荷香。丁安邦喜欢荷花的香气,味道正。去年,在他的倡议下,党校的雅湖里也种了些荷花。今年,应该可以开花了。只是近来太忙,他竟没有过去看过一次。唉!人生就是如此匆促。匆促中,很多美好的风景被忽略了。等到我们想起时,也许已是凋谢之时,徒留叹惜而已……

出了走马湖,丁安邦到湖边上的思想书店转了下,买了本《思想者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读一本书了。这些年,浸淫在官场上,心一浮躁,书也读不出感觉。他摩挲着这书的淡黄的页面,闻闻书中所散发的清香,一瞬间,心地似乎清凉了许多。毕竟还是个读书人哪!他一边走一边想起有人曾说过的,官场都是精英的理论。他觉得很有些道理。官场中人,并不是生来就在官场。他们也是从年青时代的愤青成长起来的。就像一枚石子,他们也有凌厉的时候。只是后来流水的不断冲刷,世态的不断鞭笞,人情的不断磨砺,他们变成了现在的卵石。精英当政,既是一个国家的幸福,又是一个国家的危机。精英一旦腐败,可能比一般的俗人更加可怕。其实,放眼一看,你本身就生活在一个官本位传统的国家,谁能清高地说:我与官场无缘?官场这些年部分人的堕落,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整个社会浊流推动的结果。

“老丁哪,怎么,一个人走?”关凌不知从哪儿杀了出来。

丁安邦也一愣,看了会儿关凌,才道:“没事,从书店出来。你呢?”

“一个老同事病了,过来看看。”关凌接着问道:“是不是交通的王立被车撞了?”

丁安邦心想,这事看来影响不小,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好几个人问到了。他笑了笑,说:“是的,不过问题不大。你是怎么……”

“我刚才在路上,听他们说的,说有可能是被人有意撞了的。”关凌瞟了眼四周,“老丁哪,你知道不?王立在告他们交通系统,其实涉及到了市里王……了。”

“……”

“交通系统被他和那个姓李的副局长一搞,湖东的班子已经倒了。桐山正在查。市里本身,也……更关键的,这事牵涉到了高层。据说引起了中央某领导的重视,亲自作了批示。他这也是,把别人逼得太急了啊!”

“王又不分管交通,怎么会?”

“你啊,老丁哪,不分管更好操作嘛!不说了,不说了。那个马国志醒了没?”

“没有。”

“不醒好。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哪!不醒好!”

“不醒是好!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