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疯狂的梨花节(第3/4页)

“肖……啊,问梅姐。到北京了?”

“是啊,到北京了。这不,就给你电话。晚上有空吗,陪我转转?”

“当然行。你在哪?我就过去。”

肖问梅说正在西郊宾馆,刘梅说那行,是不是在五道口那边?你等着,我开车很快就到。她马上折回身,开了车,直奔五道口。到了西郊,肖问梅就站在大堂门口,一身素色的衣着,显得别致而有风韵。刘梅喊她上车。一上车,肖问梅盯着刘梅看了会儿,就道:“刘主任,你气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

刘梅说:“是有点,最近胃老是不舒服,明天准备去医院看看的。梅姐什么时候过来的?一个人?”

“下午刚到。是跟单位领导一道。”

刘梅“嗯”了声,肖问梅又问:“听宋洋说,你们……真是好事啊!快了吧?”

“还刚刚开始。他那边挺复杂的。”

“有什么复杂?不就是离婚吗?宋洋说也办得差不多了,那女的不是松口了吗?”

“是松口了。可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刘主任哪,上次来,我就看得出来,宋洋对你有想法,那眼神……一个女人,在北京当驻京办主任,难哪!我虽然接触不多,可是就那一次,我就知道你的工作真的不容易。因此,更要有一个好男人。宋洋在这方面,是相当不错的,何况又有一段婚姻的经历,他懂得珍惜。其实,官不官倒无所谓,关键是两个人的感觉。”

“梅姐说得对,就是两个人的感觉。我不在乎他是不是行长,在乎他对我的感情。”

“就是,就是啊!你看我们……唉!不说了,咱们今天晚上好好地逛一回。”肖问梅的丈夫是省直的厅级干部,不过,据说问题也是很多,特别是在男女问题上。肖问梅如此感慨,也是能想象得到的。世间上,同床异梦的夫妻比比皆是;而真正能刻骨铭心地爱着的人,却往往远隔天涯。

晚上逛到12点,刘梅才回到驻京办。第二天早晨,人就累得爬不起来了。她躺在床上,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要是自己就此起不来了,就此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是痛苦?还是幸福?

也许眼睛一闭,一切皆成过往。无所谓痛,无所谓乐的。

在床上挨到上午10点,刘梅才起来,梳洗罢,便到医院。她已经在网上挂号了,因此检查起来也方便。她找到消化内科,一说症状,医生立即建议她做胃镜检查。正好早餐没吃,胃镜检查时,医生同时取了活检片。检查完,她感到胃里焦灼感更强烈了。一阵阵地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她问医生:“我这是不是……”

医生是个老年的专家,抬着头,打量着她,边看胃镜病理报告单,边道:“问题是有的,但不很严重。要立即住院。”

“住院?”

“是啊,住院。然后手术。你来得算及时,目前还在早期。”

“早期?难道我真是……”

“初步诊断应该是。不过,也没关系。发现得早,治疗效果是相当好的。你家人呢?”

“啊!都不在北京。”

“那……你自己准备一下吧,尽快过来住院。姑娘,没大事的,好好治疗,结果应该不错。”

刘梅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泪水。老专家抽了张纸巾给她,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说:“姑娘,要哭就哭吧。哭好了,就来治疗。”

刘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她头发沉,心里空虚得像一根管子,被甩得没有了方向。她坐在车上,坐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才拨了宋洋的电话,刚说两句就哭了。宋洋急着问:“怎么了?怎么了?”

她不说话。

宋洋又问道:“你在哪?我去接你。”

她说了医院的名字。半小时后,宋洋到了。刘梅将检验单递给他,说:“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控制不住还是第一个告诉了你。谢谢你的关心。我不能成为你的负担。我们就此……”

“可能吗?怎么这么傻?不就是……现在回家,明天我送你来住院。”

刘梅呆着,宋洋将她扶到自己的车上。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到了宋洋的住所,宋洋说:“从现在,这就是你的家了。先回来,好好休息。晚上,我请肖问梅,我们一道。刘梅,记着,从此在北京,你是有家的人了。”

刘梅摇着头,哽咽着说:“这……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她已经给我发来了离婚协议,这两天就签了,一切就都了断了。我们开始属于我们的日子,好吗?”

“好!可是……”

“没有可是,刘梅,只有将来!”

宋洋很快就联系好了医院,刘梅正准备住院手术时,范任安亲自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事情麻烦了。仁义梨花节中移栽了上千亩梨花,这事被中央媒体给逮住了,正要公开报道。现在,记者已经将稿件发到县委,请县委证实。如果没问题,他们就准备发稿。这事涉及到仁义的影响,是大事,赖文宣部长已经启程到北京,请驻京办这边全力以赴,配合工作,一定要将问题彻底解决,稿件绝对不能出来。不管花多少钱,怎么处理,只要能达到目的,都行。

刘梅接着电话,手有些颤抖。这新闻记者的事,她清楚,一旦惹上了,可不是一下两下能解决的。驻京办主任开会时,她听其他主任们说过:驻京办就怕三种人,领导、记者和上访户。领导来了,要显出在皇城的“第一”气概;记者沾上了,他可是手里握着证据,与你较真;至于上访户,那不用说,好吃好喝,哄着,再送他回家。她望着宋洋,宋洋说:“别太在意,身体要紧。”

“这事也得过问。赖部长晚上就到。不行,手术再拖几天吧?”

“那不行。这样,这个事我来出面给你们处理。就是记者到仁义的事,是吧?具体的,还不清楚?”

“应该是移栽梨树,占了农田。现在农民的法律意识强得很,这事或许就是他们捅出来的。听说是央视和另一家报纸一道。”

“不是还没出来吗?只要没出来,就好办。这样,你先住下,赖部长来了,我来接待。北京这地方我还是比你熟的。央视那边我还有好多朋友,应该没问题。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情,应该行的。”

刘梅点点头。

晚上,赖文宣部长和县里一班人就到了北京。就在刘梅住的病房里,大家谈了如何应对,如何灭火。关键是找准路子,找到得力的人,花钱自然是必须的,但钱总得花得出去。赖部长说既然宋行长能出面来帮忙,这事一定会成。这边的一切,就请宋行长做主了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刘梅在医院接受检查。宋洋陪着赖文宣上下活动,银子着实也花了不少,事情总算摆平了。最后的结果是,稿件不再播出和发出,仁义县政府通过广告方式,赞助了一笔费用。范任安听到事情摆平,很是高兴。专门打电话感谢宋洋。宋洋说:“我不是为你,是为着刘梅。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少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