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2/4页)

贺妍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泄出一点声音。

「操!」周美夕生气地踢了她一脚,直接把贺妍踹趴在地上。她转向隔壁的人,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下扑动着,稚气的脸庞多了几分无辜,她说:「你不是说她会听话的吗?」

旁边的女生嗤笑一声:「训狗也要时间的好吧?你还指望她半个月就能听话?」

周美夕扫了一眼倒在地上喘息着的贺妍,心中有股莫名的快意,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兴趣盎然地问:「啊,那不如示范一下平时是怎么训狗的?」

女生说:「训狗嘛……自然不能太温柔。」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手电筒的黑色物体,呈扁平的长方形,一手就能握住。女生啪的一声按下红色的开关,然后蹲**,在贺妍极其惊恐的眼神下,将电击器朝着她的大腿捅了过去。

仅仅是一秒钟的电击,足以让贺妍浑身抽搐,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嘴角渗出白沫。

周美夕吓了一跳:「靠!你真他|妈的是个畜|生。」她用鞋尖碰了碰贺妍的脸,眉心轻轻一挤:「唐歆,你可别把她玩儿死了。」

唐歆笑了笑:「怎么会呢?」她又看向贺妍,抚摸着她满是汗水的额角,小声道:「来,贺妍乖,叫两声来听听,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唐歆开始倒数:「三、二、一……」

安若水捂着自己的嘴巴,转身就跑,她一直喘着气,心跳久久不能平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学校里,周美夕家境好,父母都是有钱人,平时的言行举止也都温文有礼,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外表单纯的女孩心里居然住着一个恶魔。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周美夕是薛子辰的女朋友,当他暗恋薛子辰这件事曝光后,薛子辰邀请她去参加自己的生日派对。她以为自己等来了一个两情相悦的机会,未曾想过这只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

她答应了薛子辰参加派对。

就在派对当天,她毫无防备地被薛子辰跟胡佳佳等人绑了起来,当她看见周美夕从暗处走过来时,内心的恐惧发挥到了极点,她亲眼看着周美夕挽上了薛子辰的手,娇柔地靠着薛子辰的肩膀,声音恶毒无比:「你想勾|引子辰?就这么饥|渴啊?」周美夕伸手捏着安若水的下巴,关节隆起,仿佛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哼,长着一张婊|子的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乡下来的贱|人!」

安若水被关在了KTV,耳边是彭拜激扬的摇滚音乐,身上是无法言喻的疼,她拼了命地挣扎着、哭喊着,所有声嘶力竭的音量终究还是被激昂的歌声覆盖了。

等她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寝室,身边没有人任何人。

面对吴娇的背叛,安若水心里只有恨,满满的,铺天盖地的恨。

那天以后,周美夕似乎在所有人面前卸下了伪装,明晃晃地露出自己的獠牙跟犄角。她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甩了安若水一耳光,警告她远离薛子辰。

安若水被打得头晕耳鸣,半边脸直接肿了。她一个人在饭堂哭了很久,跪在地上,任凭那些人将饭菜汤汁淋在她的发顶,直到满身狼藉。

饭堂里的人仿佛看不见她,径直从她身边路过,那一刻,安若水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死在KTV里,所以没有人看见她,没有人愿意帮她。

但是死了的人,还会疼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双冰冷苍白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安若水像是受惊的兔子,被这怪异冰凉的触感吓得往后一退。

她仓皇抬头,看见了一双淡然漂亮的眼睛。

贺妍朝她伸手:「别哭,起来吧。」

安若水清晰地记得,贺妍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别哭,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别哭。

贺妍用毛巾擦干了她头上的汁水,动作非常温柔。

安若水蓦地想起了自己在实验室见过的场景,那一幕幕的画面像毒针一样刺在她的心上。

她忍不住问了贺妍:「你为什么会得罪他们?」

贺妍拿着毛巾的手顿了顿,她看着安若水眼里的愤怒,轻轻一笑:「你知道了?」

「为什么?」安若水倔强地问。

贺妍将毛巾交到安若水的手里,缓声说:「周美夕是我的室友,她说我腿上的疤恶心,还说我的画很难看,吓到她了。」

安若水呆愣地看着她,这是什么荒诞的理由?

在这之后,贺妍跟安若水仿佛建立起了某种关系,密不可分,无论是精神还是命运,都微妙地纠缠在了一起。

她看过贺妍的画,画得很好,那时候她还不懂艺术,只会说「好看」。

贺妍特别喜欢画鸟跟云,这些象征着自由的东西,也她始终渴望着的东西。

……

某天,薛子辰将她们两个带到了学校后面的仓库,周美夕像个女皇一样坐在仓库中央,一副至高无上的样子。她阴狠的眼神落在贺妍身上,厉声问:「谁允许你们两个私下说话了?」

贺妍别开了头。

周美夕冷哼一声,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注射器,慢步走到贺妍身边:「不听话的狗是要受到惩罚的,你知道吗?」她扫了一眼薛子辰,阴恻恻地说:「你来选一个吧,让她试试新药,保证有意思。」

薛子辰犹豫了片刻,最后指向贺妍。

周美夕清纯的脸上染着怨毒,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碰撞在一起,产生一种扭曲的美态。薛子辰将贺妍绑在椅子上,粗暴地扯过她的手臂,露出脆弱白色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贺妍的身体几乎变得透明,青色的血管像是妖冶的藤蔓,脉络分明。

周美夕将针管里的液体注**贺妍的小臂,无论贺妍怎么挣扎反抗,周美夕都没有停手,也没有人阻止她。

安若水崩溃地哭喊着:「你们这群疯子!!!」

周美夕将空掉的注射器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抽了安若水一巴掌:「你还敢说话?下次就轮到你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贺妍被注射了四到五次的毒品,安若水经常看见贺妍趴在厕所吐得天昏地暗,整个人都变得颓然枯槁。贺妍的精神逐渐失常,有时候会大喊大叫,将杯子杂物摔在墙上,有时候又会抱着自己,瑟缩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哭着,说一些安若水听不懂的话。贺妍全身好像被蚂蚁爬过,每一根神经都不自觉地抽搐着、疼痛着,可她仍然坚持画画,尽管那些图画都变得诡异骇人,连她心爱的鸟都长出了尖尖的牙齿。

中午,贺妍一个人坐在楼梯间,她用手指抠着自己的脖子,直到两侧全是断断续续的血痕。她红着眼,耳边有无数道分辨不清的声音一直在说话,她死死扼着自己的喉咙,那些纷乱的噪音才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