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6/9页)

浴池太窄,躺不下两个人,乔不群只得趴到李雨潺身上,说:“昨天中午我与小左来订房间时,他要给我订个豪华套间,我不同意,他说怕李处长批评,我说我还是李处长的上级领导呢,你就不怕我批评?看看我这不又成了李处长的上级领导了?”

李雨潺身子一侧,翻到乔不群身上,说:“现在我也做回上级领导再说。”乔不群说:“想做上级领导你就做吧,我倒要看你在上面怎么开展工作。”李雨潺说:“我就不信女人生来就只能在下面开展工作,在上面开展不了工作。”让乔不群进入岗位,主动工作起来。

不想水有浮力,姿势也不怎么得体,李雨潺身子一歪,致使下面的乔不群被迫离岗退位,工作半途而废。乔不群笑道:“你以为上级领导是那么好做的?要知道我这个上级领导是正式下了文的,你还想撤掉我这个上级领导不成?”李雨潺说:“这里工作环境不行,待会儿换个工作单位,你看我这个上级领导做不做得好。”

在浴缸里乐够了,乔不群扶起李雨潺,将她身子抹干,抱着出了卫生间。换工作单位后,李雨潺继续做她的上级领导。果然这回的上级领导做得顺溜多了,李雨潺很是得意,说:“怎么样?男同志能做到的,女同志也能做到吧,男同志能做上级领导,在上面开展好工作,女同志也同样能做上级领导,在上面开展好工作。”

李雨潺话说得牛气,工作积极性也高,无奈上帝造人时,把什么都考虑到了,谁上谁下,谁里谁外,都事先设计好图纸,再依样造出成品,轻易不可改变其创意。按上帝的图纸,女同志天生应该在下面开展工作,李雨潺违背上帝意图,跑到上面去工作,感觉自然不可能特别到位。于是她主动提出来,还是到下面去做基层工作算了。乔不群也有同感,当然巴不得,跟她互换了位置。不过李雨潺在上面工作时,也不是没有任何功劳,乔不群的工作积极性已被她有效调动起来,现在又提拔到了上面,得到重用,自然热情高涨,威猛无比。李雨潺更是情不自禁,充分发挥其基层工作者的主观能动性,紧密配合乔不群这个上级领导,海浪般澎湃着,激荡着,将感觉一步步推向高xdx潮。

两人就这样渐入佳境,又由佳境到妙境,再到魔境,直达仙境,最后时间停止,世界消失,一切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这么疯了几夜,两人都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决定暂时分开一下,恢复恢复体力。再说乔不群老不回房睡觉,小左也会生疑。

这天吃过晚饭,乔不群不再耍花招,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小左说:“今晚乔组长不出去办事了?”乔不群说:“天天晚上办事,也太耗体力精力了,该好好休息两个晚上,陪一陪你。”小左说:“陪不陪我倒不重要,主要是您这个床位老这么空着,是个浪费。”乔不群说:“你何不上半夜睡自己的床,下半夜睡我的床,那就不浪费了。”小左说:“我也这么考虑过,可我睡眠重,倒床就睡得死猪一样,醒过来想去睡您的床,已到了该起床吃早餐的时候。”

与小左说了会儿话,乔不群又牵肠挂肚起李雨潺来,恨不得找个充分借口,立即回到她房里去。只得对小左说:“给李雨潺打个电话,要她去买副牌来,咱们三人打打牌吧。”小左说:“三缺一怎么打?”乔不群说:“字牌不是也可三个人打么?你要她买副字牌。”

小左便拿过话筒,打了李雨潺房间电话。李雨潺很快买了字牌,敲门进来。这种牌主要由大写和小写各四组一到十的数字牌组成,打法跟麻将有些相似,都是三张一比,七比落成和牌,分数计算灵活。

三人坐好,洗开牌,抓牌入局。小左说:“打多大?”乔不群说:“打着玩的,还来钱?”小左说:“打牌不来钱,炒菜不放盐,当然得来点意思。”李雨潺也说:“如今是商品经济时代,打牌不跟经济挂钩,怎么体现时代精神?”乔不群说:“跟经济一挂钩,那还算什么娱乐活动,不成经济活动了?”李雨潺说:“经济和娱乐相结合,既发展了经济,又促进了文化娱乐事业,不是两全其美吗?”小左说:“还是李处长高见。”

乔不群只得同意。本来心思就不在牌上,这牌也就打得随意马虎,几轮下来,乔不群便输了一百多元。可他心里乐意,既照顾了小左的情绪,又跟李雨潺待在了一起。对乔不群的真实意图,李雨潺自然心知肚明,也和小左打起联手,相互喂牌,各取所需,乔不群需要的牌,则死死卡着,坚决不出手,让他什么便宜也占不到。乔不群假装愤然道:“在你俩面前,我大小也算个领导吧?莫非你们对待领导就这么个态度?没见人家打牌,想尽千方百计,也要维护好领导的威信,让领导起好带头作用,多和牌,和大牌。你们倒好,联合起来整领导,阻止领导和牌,老想着把领导的钱挖进自己口袋里。你们的思想境界到哪里去了?以后还要不要提拔和重用?”

说说笑笑间,到了十一点多。见乔不群依然兴致不减,只是已面带倦容,李雨潺心疼他这几个晚上付出太多,提出休局。乔不群心领神会,问小左:“你说呢?”小左说:“这就看乔组长的了,我是赢家,不好先打退堂鼓。”乔不群将牌一扔,说:“今晚交的三百多元扶贫款,看样子没法收回来了,明晚再说吧。”

李雨潺走后,乔不群简单冲个澡,上了床。小左却心有愧疚,说:“都怪李处长,老给我喂牌,害得我赢了领导那么多钱。”乔不群说:“现在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谁叫你刚才财迷心窍,那么好的讨好领导的机会没抓住。我包里带了双小鞋,你自己拿去穿上吧。”小左笑笑,说:“我陪不少领导打过牌,发现领导一般只赢得起,输不起,往往一赢就乐,一输就火,哪有乔组长输了钱,还这么谈笑风生的?”乔不群说:“我不谈笑风生,还去寻死觅活?”小左笑道:“领导究竟不是群众嘛,能有这样的高尚牌德,确实不容易。”乔不群说:“你以为我的牌德就高尚?我是得天天坐你的车,不输点钱给你,惹你生气了,开着车往立交桥栏杆外冲,我小命难保,留着口袋里的钱干什么?”小左笑说:“乔组长上纲上线了,您不输钱,我也会对您的宝贵生命高度负责的。”

乔不群不再答理小左,头一歪,沉沉睡去,还起了不高的鼾声。见领导输了钱仍睡得着觉,睡得还挺香的,小左心里踏实了,也熄灯躺下。

这觉睡得扎实,一夜过去,乔不群那已被掏空的身子动都没动弹一下。天大亮才醒来,小左已先下了床。乔不群说:“小左睡得还好吧?”小左说:“赢了钱睡得好,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乔组长输了钱,也睡得那么好,还奏起了快乐的音乐。”乔不群说:“这音乐一定嘈耳吧?”小左说:“好难得听回领导奏的音乐,怎么会嘈耳呢?何况您这是轻音乐,像悠扬的小夜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