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女冒险家 第三十一章 空中掉包(第2/5页)

“别为我操心……整个航程需要多少时间?”

“您得在装卸区呆上几分钟,飞到阿姆斯特丹是一个小时。”

“货箱有多大?”

“您可以在里面坐着。里面还有一些东西把您遮起来——以防万一。”

不会出错的,他们已经担保。可是万一……

“我这儿有一张清单,上面列举了你所需要的东西。”杰夫对她说。“我已经作了安排。”

这杂种,尽打如意算盘。他料定她会同意的。

“伏尔本,还有一件事,您检查一下,您的护照上是否已经盖好了入境的签章,这样您离开荷兰就没问题了。”

游艇开始停靠码头。

“我们明天一早还可以最后检查一遍。”海蒙·伏尔本说。“现在我得回去工作了。再见。”他离去了。

杰夫问:“我们何不一起吃晚饭庆祝一下?”

“对不起,”冈瑟表示歉意,“我已经有一个约会。”

杰夫看看特蕾西。“您……”

“不,谢谢。我很累了。”她急忙说。

这是回避与杰夫在一起的藉口,特蕾西这么说了,但她的确感到筋疲力尽。也许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她感到有点头晕。这件事完成以后,她暗自下定决心,我将回伦敦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头顶的血管突变直跳。我真的该休息了。

“我给你买了一件小礼物。”杰夫对她说。他递给她一个包装得花花绿绿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非常精美的真丝围巾,围巾的一角上绣着她姓名的起首字母TW。

“谢谢。”他能买得起的,特蕾西忿忿地想。他是用我那五十万美元买的。

“吃晚饭的事情,你不会改变主意?”

“当然不会。”

在巴黎,特蕾西住在古典式的雅典娜大厦中一套很漂亮的老式客房里,楼下是一座花园餐厅。宾馆里面还有一个豪华的餐厅,轻柔的钢琴曲在室内回荡。可是特蕾西今晚太累了,实在懒得换上一套正式的晚礼服。她走进宾馆的小咖啡厅,叫了一下碗汤羹。她只吃了一半,便把托盘一推,起身回到她的客房。

丹尼尔·库珀坐在咖啡厅的另一端,记下她进出的时间。

丹尼尔·库珀碰到一个难题。他回到巴黎以后,曾请求安排一次与特里南检查官的会晤。这位国际刑警组织的负责人这次对他不太友好。与库珀会面之前,他刚和赖米罗警察总监通过一小时的电话,听了他一大堆对这个美国人的抱怨。

“他是个疯子!”总监像吃了炸药似的吼道。“我浪费了大量人力、财力和时间,跟踪监视这个特蕾西·惠特尼,他一口咬定她要抢劫普拉多博物馆,结果呢,她只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旅游者——正如我对她的判断那样。”

这次通话使特里南检查官相信,丹尼尔·库珀至少也会冤枉特蕾西。

迄今没有一条能证明这女人犯罪的证据。她在案发时正好也待在这些城市并不足以作为一条证据。

所以,当丹尼尔·库珀对检查官说起“特蕾西·惠特尼已到巴黎,我希望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的通宵监视”的叶候,检查官回答说:“我无能为力,除非你能证明这个女人将进行某项具体的犯罪活动。”

库珀把棕褐色的眼珠瞪得滚圆,大喝一声“你是个傻瓜”,随即便发现自己被人强行撵出了办公室。

这样,库珀只好又开始单枪匹马的跟踪监视。特蕾西到哪里,他也到哪里:商店、餐馆、巴黎的大街小巷。他昼夜不眠,经常饭也不吃。丹尼尔·库珀决不允许自己败在特蕾西·惠特尼手下。在他最后把特蕾西投入监狱之前,他的使命不会结束。

那天夜里,特蕾西躺在床上,反复思考第二天的行动计划。她希望自己的头痛能好转。她已经服用阿斯匹林,但头顶血管突突地跳得更加厉害了。她汗流浃背,房间里奇热难忍。明天,一切都将结束。瑞士,我必须去那里。到那凉爽的瑞士山里去,到那乡间别墅去。

她把闹钟拨到早晨五点,而当闹钟响时,她躺在监狱的牢房里,母夜叉在扯着嗓门大叫:“穿衣服的时间到了。搬开!”走廊里传来闹钟的回音。特蕾西醒来,感到胸口发闷,灯光刺得眼睛生疼。她挣扎着走进浴室,照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我现在可不能生病,特蕾西想。今天不能病。那么多事情要干呢。

她慢慢吞吞地穿衣,尽量不去想头上的疼痛。她穿上带有深口袋的黑色连衣裤,软胶底鞋,戴了一顶巴斯克贝雷帽。她感到自己心跳不太有规律,但不知是由于兴奋还是突然的不适所致。她觉得头有点晕,四肢无力;喉咙也嘶嘶拉拉地痛。她看见桌上放着杰夫送给她的围巾,便信手操起,围往脖颈上。

雅典娜大厦的正门位于蒙田大街,而供侍者、货运勤杂出入的边门开在转弯角上的波卡多尔路上。为提醒注意,门旁安了一块牌子——“服务入口”大厦门厅的后廓有一条通道,穿过一条两边堆着垃圾箱的狭窄走廊通到街上。丹尼尔·库珀在正门附近找了一个隐蔽处监视着,没看见特蕾西从边门离开宾馆。但说也奇怪,特蕾西一走,他立即感觉到了。他赶紧追上大街,东张西望好一阵。特蕾西早已无影无踪。

一辆灰色的雷诺车在宾馆边门接了特蕾西,便直奔埃特瓦尔。开车的司机是个年轻人,长了一脸丘疹,似乎不会说英语。由于这时候公路上车辆稀少,他把车开得飞快,三绕两拐就上了直通埃特瓦尔的大道。通向埃特瓦尔的大道共有十二条,它们像连接车轴的辐条一样,呈放射状。但愿他能开慢一些,特蕾西想,她开始感到晕车。

三十分钟以后,汽车猛地停在一座仓库前。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布鲁斯与西埃公司。特蕾西想起这是海蒙·伏尔本的兄弟工作的地方。

年轻人打开车门,嘟囔了一声:“快!”

特蕾西追出汽车时,一个中年人蹑手蹑脚地疾步走上前来。“跟我来,”他说,“快。”

特蕾西跌跌撞撞地跟他来到仓库背后,那里堆放着六七个准备运往机场的集装箱,绝大多数都已经装好货物,并加贴了封签。其中有一个一侧为帆布面的软箱,里面堆了半箱家具。

“进去。快!时间来不及了。”

特蕾西感到一阵头晕。她看了一眼货箱,想道,我不能进去。我会死的。

中年男子奇怪地看着她。“您不舒服?”

现在还来得及后退,停止这一切。“我没事。”特蕾西咕哝了一声。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再过几小时,她将起程前往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