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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界上的事偏偏没道理可讲。权磊心里明明知道自己做的对-幸亏刚才反应敏捷,当机立断,让一场阴谋政变胎死腹中,没有酿成什么大错。可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平乱安抚后的欣慰之感,反而觉得郁郁的,脑子昏沉沉的,好象做错了什么,胸口直堵的荒。到了左岸家,原本不想和她讲今晚发生的事,可还是忍不住讲了。

“你说,我这么做对吧!”末了,权磊有些不自信地问,仿佛急于得到肯定似的。

左岸一边听,一边搅拌着杯里的咖啡。见权磊问她,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又埋头继续搅拌。她望着杯中形成的褐色漩涡,凝眸深思。

“怎么,我做的不对吗?”权磊又问,语气更加不自信了。

左岸眼睛依然盯着杯子,用她谈事时特有的略显冷漠的语气道:“对不对,要看从哪个角度讲了。如果从感情的角度讲,你这么做当然对。但从利益的角度讲,就不对了。”

“为什么?”

“因为-”左岸抬起头来,看着权磊,迟缓了一下,“因为商场和官场一样,高层斗争都是你死我活的。你和姚明远本来就有分歧,这种分歧不是量上、而是质上的。你们根本就是两种人,两种经营理念。姚明远是保守型,喜欢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而你是激进型,愿意险中求胜,不计后果。你们之间有矛盾是必然的,而且是不可调和的,以后还会越来越大,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暴发。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如果不想走到这一步,就得尽早想办法把他除掉。把大权独揽于股掌之中,让公司完全按照你的决策运作。”

“可是,你也知道,姚明远失妻别子,已经够惨的了,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下得了手!”

“下不了也得下。现在时机正好-趁他威望最低,以后你就是想除,还未必除的掉。”

“这-”权磊抬眼看着左岸,目光中流露中不满:“你说的容易,做起来也不难,因为你没和他在一起过,你们之间没有感情。我们可是一起摸爬滚打了20年,20年那,人生能有几个20年,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能忍心一刀斩断!”

“可是-”左岸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道:“一个人不应该带感情上战场,那样只会死的快。”

权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左岸。他知道,左岸说的对,差不多就是真理,但不知为什么,这种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着心里十分不是味。

左岸仿佛猜出他心思似的,顿住不说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你说的对,我是局外人,说说容易,如果这事摊在自己身上,未必能做的到。毕竟有感情在里面,感情的事最复杂,不可能像对陌生人,勾一下板机那么简单。怎么做还是你自己定。不过有句话我说了你别不爱听,其实你现在和姚明远的感情已经很脆弱了,就算你介绍舒晗给罗爱萍立遗嘱这事他不忌恨你,但在大为自杀这件事情上,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左岸一下说到权磊的痛处。说到底-他不肯接受赵董事的提议,还是因为自己对姚明远有愧。在大为自杀这件事上,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一直想找机会和姚明远好好谈一谈,但姚明远好象有意躲着他,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权磊本能地感觉到,他和姚明远20年的友谊,经过这一事件的洗礼,确实如左岸所说,已经相当有限了。

怎么办?是狠心一刀斩断这仅剩的友情,还是平时一向做事果断、手起刀落的权磊,凭生第一次陷入两难境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权磊为姚明远的去留苦恼不已,向左岸倾诉的同时,姚明远也在自己家的小客厅,和张棋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