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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权磊苦笑了笑,神色阴郁地道:“已经没有将来了。实说跟你说吧,走到现在这步,这市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否则根本无法尝还一亿元贷款。我已别无选择,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上不成,公司就得破产。”

“那-”左岸不觉也为权磊那并不光明的前途感到忧虑,凝眸思索了一会儿,方道:“我觉得你不妨去见一见丛林,关了这么多天,说不定把他镇住了。到时候再用点儿手段,威胁加利诱。你告诉他,如果是他做的,就承认,承认就放他出来,否则就关他一辈子。兴许能套出点儿什么。”

“好。回去我就去见他。总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就是再上是白费力,还得被告下来。”

左岸默默地点点头,没再言语。

已是中午了,太阳从东边转过来,直射头顶。权磊用手遮住眼睛上面的光线,往对岸望望,回身对左岸道:“太晒了。走吧。回去吃饭。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回去了。”

权磊拣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子,朝已经漂到离岸边十几米远的小渔船上扔去。不大会儿,夹板上露出船夫那由于长年在海上被晒成红褐色的脸,权磊朝他挥挥手,让他把船开过来。

两人回到别墅。第二天早晨,醒来已经是8点,简单收拾下东西,饭也没吃就上路了。进入市区,权磊把车送去清洗,然后到加油站加油。这当儿,左岸在报摊买了份晨报,只见一版倒头题赫然写着-《昨日我市一精神病人坠楼而亡》,忙把报纸拿到眼前,迅速在上面搜索着,当看到丛林两个字时,顿时惊得透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回身看了看权磊。

“来,上车。哟,怎么了?”权磊见左岸脸色煞白,吓了一跳。

左岸把报纸递给他,他看着看着,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妈的,这帮笨蛋,连个人都看不住!”权磊气急败坏地骂道。

左岸瞅瞅他,低声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把这事平息。关键是把家属,民不举,官不纠,只要家属不闹,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左岸这么一说,权磊也冷静下来。

“对,关键是家属,除了自己家人,别人谁会当真?最多当成谈资,过几天就完了。你不用担心,我看问题不大,只要钱花到了,事就平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花钱办不到的事。”

“你赶紧去公司吧,他们肯定找你找疯了。我自己打车回家。”

权磊点点头,一闪身钻进车里。左岸朝他挥挥手,让他快走。

一到公司,权磊径直去见姚明远。姚明远正四处找他,见他进来,惊喜中带着几分蕴怒。

“你跑到哪个星球去了?找你都找疯了!丛林死了,你知不知道?”

丛林被关进精神病院,姚明远是知道的,权磊事先和他通过气。两人商量好,关两个月就把他放出来,一是想惩罚他,二是想万一他出来再告,一个进过精神病院的人,在法律上已经失去了效力。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这个假精神病人就被同室的真精神病人推下楼,还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毕竟人命关天,连一向处事平稳的姚明远,也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权磊点点头,故做镇静地道:“我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警方已经介入,初步断定是意外,是被同室病人从3楼窗子推下去的。”

“家属那边呢,有什么反映?”

“情况不大好,丛林母亲一听说这事,当场心脏病发作,正在医院抢救呢。我派人送了一张5万元支票过去,老爷子不收,给退回来了。说什么不花我们公司的黑钱,他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一定要讨回公道。”

“噢?那就多送,5万不行就10万,10万不行50万。我就不信他不收!现在关键是家属,只要家属不闹,警方那边好办。”

“我知道。但现在家属正在悲伤、痛苦中,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白,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把矛盾激化了。”

“要不,我去医院看看,安抚一下。”

“得,你可别去,现在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也不知从哪得到风声,说是你把他儿子关进精神病院的。已经放出话来,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找你算账!你还是回避一下吧。千万别和他碰面,免得发生冲突。”

姚明远这么一说,权磊不做声了,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姚明远冲着权磊的背影,又接着道:“也难怪,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又只有丛林这么一个儿子。我看这事你不要出面了,我去做做工作,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事平了。”

权磊知道姚明远说的在理,只是对他的谈判能力有些不太放心,但自己无法亲自上阵,也只好这样了。

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丛林的妻子安琪还好办一些,总算是谈下来了,她答应不告,条件是把现在这套房子转到她名下,再一次性支付孩子抚养费、教育费和精神抚慰金70万元。问题是丛林的父亲,谈了几次都不松口,每次不等姚明远把话说完,他眉毛一横,用他那苍老、悲愤的声音断然回绝道:“不行。别说100万,1000万也不行!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要钱干什么?别以为你们有钱就可以横行霸道!我一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那个姓权的告倒!”

因为知道权磊神通广大,怕他收买律师,疏通法院,老人特意从北京请了一位名律师,发誓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权磊告进去。就算不能一命抵一命,也要让他蹲几年大狱。